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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湘渾身發抖,恐懼的淚水湧了出來,努力捂著嘴不發聲。
然而外麵的人看到青苔路上新鮮的腳印,怎麼會不知道裡麵有人?
士兵上前推了推,沒推動。一個小將見狀叫道:“裡麵的人把門打開!不然我們就撞開了。”
殿內沒有一絲動靜,小將看向為首的魁梧男子一眼,又衝著屋內叫了一聲。
宮中其他人都不重要,但兩個人至關重要:一人是當今皇帝,一人是懷孕的右皇後。
跑了任何一個,都遺禍無窮。
皇帝已經確認被燒死,但是右皇後卻不見人影。士兵抓住太監宮女拷問,終於得到線索,推出右皇後就藏在飄雪閣。
於是周王薑榕帶人圍了飄雪閣。一路上小將李文才嘀咕:“這狗皇帝竟然還有這麼忠心的手下!”
鄭湘透過窗戶,看到外麵黑壓壓的人群。她突然挺直腰背,在屋內吼了一聲:“喊什麼喊,沒見過女人生孩子啊!”
鄭湘深吸幾口氣,拔掉插銷,落日的餘暉為她披了一層七彩戰衣。她站在門口,眼睛一下子落到中央那人身上。
那人身材高大,肌肉發達,鄭湘從未見過如此魁梧的人。他披著黑色的鎧甲,臉上鎧甲上都是鐵鏽般的痕跡,那是凝固的鮮血,血腥味若隱若現。
但是鄭湘盛滿怒火的眸子,絲毫不懼地對上他的眼睛。這人的眼睛黑得就像深淵,眼神放肆,裡麵仿佛關著一頭凶猛的野獸。
他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鄭湘,鄭湘感到仿佛鬣狗在舔舐自己的肌膚。
她努力壓下來自心底的恐懼,沒有移開目光,對著那人道:“我聽聞周王素來仁義,讓士兵進婦人產房致使一屍兩命,難道就是他所謂的仁義?”
薑榕衝鄭湘微笑,笑容帶著無所顧忌的冷漠,道:“宮中進了賊人,各處都要搜一搜。”
賊人?
這群混蛋就是最大的賊人!鄭湘想破口大罵,但是她忍住了。
薑榕手一擺,領著幾人進了門,路過鄭湘時嗤笑一聲,大搖大擺地進了殿內。
鄭湘的眼睛被那人腰間的佩劍閃了一下,她不由得想起了聽到的民間慘聞。
她放棄自由拚死拚活保下的人,卻要被這人殺死。頓時,恐懼被憤怒代替,她幾個躍步,取出靴子裡的匕首,擋在眾人的麵前,目光狠狠地剜著為首那人。
“是右皇後!她是右皇後!”那人背後的太監激動地喊道。
薑榕眉頭微微一挑,衝一臉慘白顫抖的徐紈素拱手,道:“在下乃周王薑榕,見過右皇後。”
徐紈素搖著腦袋,有氣無力道:“不要殺她們……求求你……”
薑榕從容笑道:“右皇後誤會了,在下在追拿賊人,既然此處無賊人,那在下告退,請右皇後安心待產。”說完,就帶人離開宮殿。
“叮當”一聲匕首掉在地上,鄭湘也跟著倒在地上,大口地喘氣。
薑榕出了宮殿,派人守在這裡。李文才疑惑:“舅舅,咱們……嗯……”李文才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薑榕輕笑一聲,道:“去找穩婆太醫好生照顧右皇後生產。”一人應了一聲退下。
薑榕回頭看了眼宮殿,問:“那個臟兮兮的凶丫頭是誰?”
“她膽子真大啊,敢對舅舅亮兵器的人墳頭草都一尺高了。舅舅要不要……”李文才又比了抹脖子的動作。
“殺人習慣了啊,臭毛病。”薑榕衝他說了一句,李文才摸著頭傻嗬嗬笑。
太監回道:“她……她是左皇後……”
“左皇後鄭湘天下第一美人,也不過如此,隻有一雙眼睛能看。”凶巴巴的像個狼崽子,薑榕的語氣中帶著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