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看著宜妃一臉享受到美食的饜足表情,不禁有些意外。
方才在寧壽宮時太後對這甜奶茶反應平平,沒想到宜妃竟然會這般喜歡。
不過,想想又能理解,太後身為正宗的蒙古人,從小喝鹹奶茶長大的,自是喝不慣這個,但想來宜妃應該和自己一樣,是喝不來鹹奶茶的吧。
一小杯奶茶沒幾口就見了底,宜妃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再喝一杯的衝動,剩下的稍後再喝也不遲,這會還是忍忍吧,氣勢可不能丟。
她輕咳了一聲,再次端直了身子,一本正經道:“你有心了。”
安清笑嗬嗬回了句‘應該的’。
接下來婆媳兩人又簡單聊了會,安清見時候不早了,便適時提出告辭。
宜妃似是覺得自己適才有些太冷淡了,最後不由客套了一句:“沒事也可常來翊坤宮坐坐。”
安清自是欣喜應下,“我定會常來陪額娘解悶。”
宜妃:“……”
她倒是會順杆子往上爬。
從翊坤宮出來,紫蘇的眉頭就一直皺著,那樣子都快能夾死蒼蠅了。
她略略打量一圈,低聲道:“福晉,奴婢方才瞧著,宜妃娘娘似乎……不太高興。”
安清眨了眨眼,她想說的怕是宜妃似乎不太喜歡她吧。
其實,方才她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她和宜妃攏共也才見了兩麵,也沒結什麼仇啊。
至於是不是家裡有嫌隙,那就更不可能了,她娘家遠在科爾沁,在此之前壓根和宜妃及其娘家就沒有過任何交集。
而且,安清隱隱覺得宜妃好像也不是不喜歡她,隻是貌似在和她彆苗頭,似是在暗暗較勁些什麼。
這點讓她特彆奇怪,如果說是婆婆看不慣兒媳婦,或者想給新進門的兒媳婦下馬威,倒也都說得過去,但怪就怪在,宜妃並沒有為難她。
她雖看著淡淡的,並不熱絡,但也沒有找她茬,相反的,兩人相處時又在顧及她的情緒,比如,安清發現她明明不愛吃科爾沁的那些糕點,但因顧及她還是吃了。
那也就隻剩下一個解釋了,大概這就是婆媳天敵的緣故吧。
自古婆媳似乎天生就會存在敵對,就像兒媳怕惡婆婆,婆婆也會怕刁蠻兒媳,兩方總是很難相安無事。
所以,這不是她的問題,也不是宜妃的問題。
“那是誰的問題?”紫蘇被繞糊塗了。
安清聳了聳肩,“曆史遺留問題。”
紫蘇一臉懵,這怎的還扯到曆史上了。
“那要怎麼辦?”
先彆管什麼曆史不曆史了,當務之急是把眼下的問題解決了。
相比於紫蘇的擔憂,安清倒是很樂觀,她覺得兩人之間的問題並不是不可調和的。
說白了,她又不跟宜妃搶兒子,婆媳倆又不用住在一起,也沒什麼利益衝突,所謂日久見人心嘛,處著處著總會好的。
不過,她卻不得不承認,冷著臉的宜妃好像更好看了,就是妥妥冰美人的既視感。
清冷、疏離,遺世獨立。
“無礙,伸手不打笑臉人,咱們日後常來就好了。”
宜妃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一句客套話,安清竟當了真,之後連著好幾日她都準時出現在了她的翊坤宮裡。
一開始她還能勉強崩住,但時間一久就有難免有些鬆懈,尤其是安清還長了那麼張無害的臉,一笑起來很容易就讓人放下了心房,每每讓她破功。
再說了,她本來也不是那種嚴肅古板的性子,長時間這麼端著她也累啊。
簡直比她早年爭寵都要耗費心神。
這日,宜妃終於送走了安清,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翊坤宮門口後,那崩得筆直的脊背終於放鬆了下來,隨後身子一歪,直接趴在了一旁的軟榻上。
喜珠見狀忙上前給她捏腰。
宜妃重重地歎了口氣,語氣中滿是生無可戀:“這都連著來五日了,她明日不會還要來吧。”
喜珠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回道:“應該會吧。”
宜妃哀嚎了一聲,重重把頭悶在了毯子裡。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科爾沁的女人果然都是來克她的!
喜珠想了想,提議道:“要不明日五福晉再來,您就屋子裡躺著,奴婢出去替您回了。”
宜妃很認真地思考著這一提議,半晌後,擺了擺手:“罷了,萬一她要進來侍疾……”
話說到一半,她突然意識到什麼,驀地從軟榻上坐了起來。
喜珠被嚇一跳,“怎麼了,娘娘?”
宜妃一臉凝重地看向她,“老五福晉這見天的過來,你說,宮裡會不會已經有了閒言碎語,和德妃那時……”
喜珠神色凝重了起來,“不應該吧,您也沒故意為難五福晉啊,和德妃娘娘那會可不同。”
想當初四阿哥剛娶福晉那會,德妃不知和四阿哥鬨了些什麼彆扭,就見天地折騰四福晉,今日頭疼明日胸口疼的,還點名讓四福晉來侍疾。
這事當時在宮裡鬨的蠻大的,前前後後折騰了小半個月。
宜妃‘哼’了一聲,道:“本宮和她自然不同。”
當所有人都是德妃啊,為了同兒子置氣,偏偏去折騰兒媳婦,病歪歪的躺床上讓人伺候,這不是糟踐人嘛。
那樣的她是真真瞧不上。
宜妃是一直都沒想明白,德妃那種滿肚子彎彎道道的謹慎性子,怎麼就走了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