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玉長歎了口氣,站起來繼續鏟柴。
想過燒火工辛苦,但沒想到這麼苦。晚香玉萬分委屈,仰天長嘯:“這哪裡是人乾的活啊?!”
“才兩天而已,就不行啦?”南星的聲音帶著些許笑意。
晚香玉回過頭,他正依靠在門口上,笑意盈盈,儼然是看熱鬨的樣子。
晚香玉心裡憤懣,沒有回應,繼續鏟柴。南星走過來,把一大瓶水遞到晚香玉麵前,說:“專門托人給你帶的。”
晚香玉已經口乾舌燥,奪過瓶子就喝,入口才發現,是人界的露水。人界的東西很難帶入地府,經過幽冥界的磁場,多會變質。可這瓶露水像是今天晨起剛采的一樣,清澈甘甜。想必是從進入幽冥界開始,就用法器護著,才有這樣的效果。
晚香玉一飲而儘,把空瓶還給南星,說:“謝謝了。”
南星接過水瓶,看瓶底一滴不剩,問:“看來味道還可以?”
“很可以。”晚香玉真誠,“非常感謝。”
“那就好。”南星拿著水瓶把手一背,“你喜歡,我下次再給你帶。”然後大跨步走出了工作間。
十八層地獄對鬼魂是一種折磨,對這裡麵工作的差役,也是一種折磨。不間斷的工作、鋪天蓋地的慘叫、血肉模糊的“柴”……晚香玉工作了一周,就感覺已經到了生命的極限。
這樣機械重複的工作,會讓腦子空出來,身體越疲憊,腦中的思緒越是亂飛。她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錯了。不過這樣的思緒並沒有持續太久——連續的火焰炙烤,讓晚香玉這朵花脫水暈了過去。
……
晚香玉緩緩睜開眼,她正赤腳泡在浴缸裡,身上還裹著那套沾滿血的燒火工工作服。滿缸的清水沁入她的四肢百骸,把烈火帶來的疲憊都驅散了。
這裡不是油鍋地獄的工作間,浴缸周圍是通天墜地的白色布簾,看不到外麵是什麼。
“喲,醒了?”南星撩開簾子進來。手裡還拉著一台小推車,車上放了六桶純淨水。他隨手拎起一桶,遞水杯一樣遞給晚香玉,問:“要不要喝點水?”
晚香玉搖搖頭,躺在浴缸裡不想多說話。
“之前那個愛笑的小姑娘呢?”南星盯著晚香玉,“怎麼蔫了?”
晚香玉垂著腦袋,無精打采地說:“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哐啷”一聲,南星手裡的大桶水落在地上,咕嚕嚕滾到了一旁。南星提高了嗓門:“怎麼能這麼想呢?你可是懲惡揚善,救了那麼多孩子!不管彆人怎麼看,反正我覺得你沒錯!如果做燒火工讓你覺得吃不消,會改變你的想法的話,我給你調一個彆的崗位!”南星說得義憤填膺,比當初晚香玉為自己辯解還要激動。
“明天我就把你調到監控室去。隻要坐在那兒看看監控就行了。就算不看也沒關係,反正十八層地獄裡,從來沒出過什麼事。”南星說,“你也彆擔心三界平衡協會不允許。當初他們把你安排到地府做燒火工,就是他們的不對。”南星越說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