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1 / 2)

石板斷成兩半的瞬間,眾人感覺自己心裡也有什麼都東西被劈成了兩半。

他們看著謝平戈,眼睛裡的敬畏幾乎要化為了實質。

路小風有點精神恍惚。他往前幾步走到石板邊上,先是摸了摸石板,然後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大腦裡的哪根神經搭錯了,抬起手一劈……

“嗷!”一聲慘叫從路小風的嘴裡發出來,他欲哭無淚地看著自己的手,也不知道該慶幸自己沒有特彆用力所以手沒骨折,還是該後悔自己用了不小的力以致於手通紅一片。

托他這一聲慘叫的福,其他人終於回過了神。

霎時間什麼錄製什麼才藝比拚大家都忘了,紛紛聚攏上來,摸石板的摸石板,研究斷口的研究斷口,拷問工作人員的拷問工作人員。

“這絕對是真的石板。”

“是石板也不能保證是完整的吧?你們快招供,一開始是不是一整塊?還是一開始就是兩半?”

“一開始肯定是一整塊啊!你們看地上的碎屑,就是剛剛斷裂掉下來的,如果之前做了手腳肯定不會這樣。”

“我的天,這塊石板有十公分吧?不是一公分啊!那麼厚,怎麼拍斷的?”

……

不僅選手們在圍觀,導師們也在圍觀。

江依舞饒有興致地繞著石板轉了一圈,又饒有興致地繞著謝平戈轉了一圈,最終將視線定格在了謝平戈的右手。

謝平戈被她看得有點發毛,默默把右手背到了身後。

他下意識地想抬頭尋找謝明睿幫助,不曾想圍攏的人太多,完全擋住了謝明睿的身影。

不得已,謝平戈隻能自救。他握緊了手裡的話筒,輕輕拍了拍,然後清了清嗓子,說道:“我的才藝……展示完了,是不是該投票了?”

謝平戈這話說了兩遍,眾人才從興奮激動中稍稍緩過神來。

主持人左右環顧了一圈,發現自己也在人群裡研究石板,輕咳了一聲:“哦對,是應該投票了,大家都回座位吧,不然攝像大哥要被我們氣死了。”

這話一出,眾人的大腦終於清醒了過來。

他們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攝像機,總算想起自己現在在乾嘛,連忙回了座位。

眼看著錄製廳重新恢複正常,謝平戈才鬆了一口氣,也得以再次探尋謝明睿的視線。

後者依然戴著墨鏡和口罩,但和剛才不同的是,他的手放在了太陽穴附近,在謝平戈看過來的時候,曲起四指隻留食指,微微往前晃了一下。

得到稱讚的謝平戈頓時開心了,他的眉眼微彎,眼睛也亮閃閃的,看得謝明睿頓時遺忘了剛才的無奈,隻剩下心軟以及滿心的“又可愛又傻”,全然忽略了對方一掌把十公分厚的石板劈成兩半的戰鬥力。

不過也隻有謝明睿會在這個時候這麼想了,其他人現在看著謝平戈的眼神,和看著一個頂級大魔王並沒有什麼兩樣。

江依舞實在好奇,開麥問道:“所以平戈,你之前其實是……學武的?不是舞蹈的舞,而是武術的武。”

鑒於已經不需要再假裝弱不禁風的神仙小哥哥,這回謝平戈沒有隱瞞,坦然地點了點頭。

霎時間選手內部一陣騷動,看著他的眼神都興奮了起來。

學武的!好新奇!從來沒見過啊!

“難怪,這就說得通了。”江依舞恍然大悟,被她這麼一點醒的其他人也恍然大悟。

難怪謝平戈對舞蹈動作有著出色的記憶能力,難怪他的氣場那麼強,難怪他連唱帶跳一點也不喘,原來他是練武的!

對此最激動的大概數路小風了,他緩了一會,手終於不痛了,連忙蹦到他身邊,眼巴巴地看著他:“平戈!我們是兄弟,對吧?是兄弟就教我!”

雖然在謝明睿眼裡謝平戈傻乎乎的,但客觀地說,在場眾人裡,他是最清醒的。

他完全沒有被眾人的吹捧衝昏頭腦,而是指了指攝像機,語氣特彆鎮定:“我們在錄才藝比拚。”

路小風終於想起了重點。

他輕咳一聲,看向對手隊伍裡在謝平戈表演之前已經打完架子鼓的那位選手,又看向對方的隊長,竭儘全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沒那麼歡快:“我們是不是可以請導師宣布開始投票了?”

這話讓那個隊長歎了一口氣。

他點了點頭,向主持人申請之後甚至不想睜眼看結果。

他的隊友們倒是看了,果不其然票數一麵倒,架子鼓那位無奈地攤了攤手,其他人也無奈地捂住了額頭。

謝平戈這狀況怎麼比!怎麼比都是他們輸啊!

樂器也好相聲也好跳舞也好,哪裡比得上徒手碎大石有趣!彆說其他人了,就算是讓他們投票,他們也投謝平戈啊!

在這一輪之後,謝平戈又贏了一輪,贏的方式和第一輪相似,都是差不多的簡單粗暴。

他先是把石板扶起向眼巴巴看著的眾人展示了一下,而後在眾人默念“二變四”“二變四”的時候,把手握成拳,而後運拳如風,迅猛地在石板上敲了一下。

經過第一次徒手劈石板的衝擊,眾人本來以為自己不會驚訝了,不曾想下一秒,他們的嘴巴就張成了巨大的“O”型。

和他們預想中的“二變四”不同,謝平戈這一下,直接當著他們的麵,把這塊一米來長一米來寬的石板敲成了一塊一塊拳頭大的碎石頭,不僅如此,他還扶起了另一塊,特彆認真地問他們“還敲嗎”。

眾人也不知道自己是點頭了還是搖頭了,隻知道自己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另一塊石板也被敲成了一塊塊。

他們滿心“我是誰、我在哪、我在乾什麼”,就連投票的時候,都沒有緩過神來。

而這還不是結束,謝平戈還有第三輪。

眾人看著已經碎了一地的石頭,心想這回他總不能劈或者敲了吧?不曾想這回謝平戈直接彎下腰,從地上的碎石堆中挑了一塊巴掌大的石頭,而後直起身,當著眾人的麵,左手右手拍到了一起,而後就像變魔術一樣,巴掌大的石塊直接消失在了他合起的雙手中。

不、不算變魔術,也不是消失,而是直接在他手心化為了齏粉。

有一半沒握住的落到了地麵,另一半還留在手心的被他緩慢鬆開,粉末一點點往下落,而他的眼神看著正在隨風微微吹開的粉末,無悲也無喜。

所有的人再一次被震住了,這回眾人不是驚歎,而是鴉雀無聲。

沒有收獲反應的謝平戈在最後一點粉末都從手裡消失之後,有些疑惑地抬起頭,那無悲無喜的眼神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他眼睛裡消失,剩下的是一如往常的乾淨。

眾人看著這樣的他,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背後有點發毛,總覺得……這個人……能眼睛也不眨就把他們也拍成粉末,拍完還能一臉無辜地問旁邊的人他拍得好不好……

謝平戈現在確實挺無辜的。

他看眾人沒有反應,心想拍一塊是不是太少了:“要全部拍完嗎?可能花的時間會有點長……”

“不不不。”這回所有人都整齊劃一地搖了搖頭。

不了不了,不用拍了,再看他拍一次,他們就要腦袋疼了……

得到這個答案的謝平戈暗自鬆了口氣。

其實拍石頭沒什麼,就是拍太多看起來有點蠢……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希望自己可以在謝明睿麵前更帥氣一點。

這個小心思誰也無法察覺,就連謝明睿也無從得知。

不過和被驚呆看謝平戈就像看著混世魔王的眾人不同,謝明睿看著他,隻覺得他家平戈果然又單純又可愛。

回想起蔣祝和他說的才藝環節每個選手都會和經紀公司溝通確認,他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雖然這個“才藝”最後的結果不錯,他家平戈也可愛得不行,可能有這個效果完全是意外,而且是不可控的意外。

耀雲文化這家經紀公司到底能不能行?就這麼坑他家平戈嗎?要不自己乾脆把這家經紀公司買下來,省得他們天天出餿主意?

遠在公司的高強不知道謝平戈完全誤會了他的意思,也不知道有那麼大一口鍋直接扣到了他的頭上,更不知道扣完鍋的謝明睿還真的認真思考起了收購經紀公司的可能性。

現在的他正愉快地徜徉在網絡裡,看著謝平戈微博暴漲的粉絲數,看著被唾罵的趙創,心情很好地哼起了小曲。

在街上遇到謝平戈、又把他簽進公司真是自己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事了,簡直是娛樂圈打工人的巔峰啊!

.

因為才藝比拚采用的是淘汰賽的形式,一共有四輪十五場,所以錄製計劃是一整天,從早上錄製到晚上。

其中第一輪的比拚持續到午後,第二輪的比拚進行到傍晚,第三第四輪則是留到了晚上。

也許是因為謝平戈的存在給了隊友們底氣,他們發揮超常,第二輪的比拚並沒有輪到他上場。

其他選手們又遺憾又鬆了口氣,倒是謝平戈看謝明睿一直坐在角落裡,偶爾抬頭看看自己、摘下墨鏡對自己的笑的樣子,總感覺不太開心。

他本來給後麵幾輪準備的“才藝”都是用小刀和竹子做武器,那種殺傷力很強的、非常實用的、自己可以當著他們的麵找點東西展示一下的武器,不過謝明睿來了,又白等了半天,謝平戈就覺得這個“才藝”不夠好,不夠“帥”。

是的,和選手們一起待了那麼久,這個字也被塞進了他的字典裡。

平時他不在乎,也不會把這個字納入考量,但這次不同,尤其是晚飯的時候謝明睿一個人離開了,臨走前還向他表示一會就回來,看得謝平戈更加想換一個“才藝”,換一個“帥”一點。

因為這個想法,他一言不發地和隊友們去吃飯,一言不發地吃完,一言不發地走在回練習大樓的路上,直到周圍起了風,他才驀然驚醒,抬起了頭。

然後,他就看到了隨風飄下來的樹葉。

他怔怔地伸出了手,眼神先是有些迷惑,沒一會便亮了起來,臉上也重新帶了笑意。

他扭頭看向路小風,見對方似乎對自己手裡的樹葉很感興趣,便把樹葉給了他,然後說道:“小風,晚上的才藝……我想請你幫個忙。”

謝平戈說完,便靠近路小風,低聲說著什麼。後者的表情很快從疑惑變成一臉興奮,隨即雀躍地告訴隊友讓他們先去錄製廳,自己和謝平戈還有事要忙,便頭也不回地和謝平戈跑了。

其他隊友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想喊又不知道該不該喊,整個人都是呆滯的。

最後還是賀默先回過了神:“彆管他們,我們先到位,他們兩個自己有分寸的。”

.

路小風有沒有分寸不好說,謝平戈在時間上是很有分寸的。

所以在規定的時間結束之前,他就和路小風一起回到了練習大樓,然後把一小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交給了工作人員。

其他人一開始沒看到他們的時候還有點激動,心想難道謝平戈又去準備什麼大招了?結果看到他們兩個兩手空空地回來,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遺憾多一點還是放鬆多一點。

謝平戈回來的時候謝明睿還沒回來,不過到他們組的半決賽的時候,謝明睿已經回到了上午的座位上。

謝明睿座位旁邊的選手被這個全副武裝的人搞得好奇得不行,他憋了一天,眼見得晚上對方又回來,實在忍不住搭話道:“你、你好?”

謝明睿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有抗拒搭話:“你好。”

對方頓時興奮了,不僅他,坐在謝明睿前麵的那個人聽到身後這個奇怪的人可以聊天,也回過了頭。

前者繼續問道:“工作人員說你是編舞師,可是編舞不應該看我們一公二公的舞台來確定風格嗎?為什麼會選擇看我們的才藝比拚啊?”

這個問題工作人員提前給謝明睿準備過答案:“你們的舞台未必是自己喜歡的或者想選的,但是你們的才藝總是自己喜歡的或者能代表自己的。”

那個選手頓時恍然:“是這個道理,如果不是這次才藝比拚,我們也不知道平戈居然是這種風格。”

謝明睿搭話為的就是這一句。

他應了聲,而後假裝自然而然地接話道:“那他平時是什麼風格?”

那個選手想了想,答道:“就他的臉的那種風格吧。他是那種很少和其他人交流的類型,看起來特彆清冷仙子,不過練習起來又特彆拚命三郎。我有一個室友和他同組過,據說他可以不需要任何娛樂,不需要任何休息,就一直練習……特彆可怕。”

謝明睿“嗯”了一聲,表麵說了句那還有誰反差比較大,內心卻再聽不進彆人的答複,隻剩下視線終點的謝平戈。

他其實知道的,知道謝平戈無論做什麼都會全力以赴,知道他的性格源於他的過去,知道對他來說,這種程度的全天候訓練不算什麼,可他心裡還是感覺被針紮了一下。

“對了,編舞師的話想象力都很豐富吧?你覺得哦,平戈一會選什麼才藝?還是上午的徒手碎大石嗎?”雖然謝明睿沒有再提謝平戈哦,但這個選手現在其實對其他的不太感興趣,所以還是和這個“奇怪的人”聊起了謝平戈的事。

不僅是他,周圍其他人聽到這個問題都回過了頭,又小聲又踴躍。

“我覺得還是吧碎大石吧!不過可能形式有點改變,比如可能變成雕刻?就是‘吧唧’一手拍進石板,然後拍出一個手掌印這種。”

“等等,這個技藝應該不叫雕刻?”

“這是重點嗎?不要離題!”

“我也覺得應該不會有其他才藝了,畢竟他走的是簡單粗暴風……”

“即使是謝平戈,也不可能會那麼多驚人的才藝吧?不合理啊!”

……

“他會換的。”就在其他選手即將達成一致意見的時候,謝明睿很突兀地開了口。

所有人都有些詫異地看向他,謝明睿卻已經彆開了視線,語氣也相當的平靜:“他在緊張。”

“哎?”這話一出,眾人頓時忘了自己的疑惑,齊刷刷地扭頭看謝平戈,試圖從他那張不怎麼變換表情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可惜他們不管怎麼看,都看不出對方身上有哪裡和“緊張”兩個字有關,想再問謝明睿,後者已經抱臂後靠,神情專注,顯然不想再參與他們的聊天。

他們不得已隻能自己觀察,而謝明睿則是繼續看著謝平戈,在對方的視線“不經意”飄過來的時候,用拇指輕輕碰了下額頭,示意他不用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