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顧時靖一夜沒睡,盯著火堆發了一夜的呆。

火光暗時便小心翼翼將一條胳膊伸出睡袋,添些近在手邊燃料,維持洞內溫度,這也是守夜人的任務之一。

一夜風平浪靜。

偶有零星幾隻普通生物和畸變體從洞外經過,或徑直離開,或駐足片刻,卻都沒有靠得太近。

雨夜,不適合探索,不適合捕獵,更不適合一場交戰。

自然環境麵前,任何生命體都隻能選擇敬畏。

後半夜雨點小一些之後倒是有幾隻趨光的小蟲飛了進來,但都無害,它們目標明確——直直撲進了火苗當中,成了灰燼的一部分。

這讓顧時靖不禁想起了“融合實驗”。

參加融合實驗的人類隻成功也隻存活下來了他一個,其他人全都無一例外死在了實驗當中。

他們都是因為什麼原因自願參加這項等同於赴死的實驗?

他…又是因為什麼?

疑點太多,秘密太多,無奈這項實驗已經徹底宣告停止,曾經的材料全都儘數銷毀,答案也難以得知了。

天色漸亮,最後一點燃料燃燒殆儘,洞內被霧蒙蒙的白光占據,徹底褪去了暖色。

小鼠蜷在他頭頂獸耳的耳廓內,總共翻了四次身,中途醒過來了一次,不到半分鐘又繼續睡了過去,睡夢中爪爪輕蹬了他兩次,力氣很小,不痛不癢的。

如今,天已經亮了,還沒有醒過來。

顧時靖斂了斂神,目光從正在裝死的陸小六身上收回,抬起手,將耳朵內的小毛球給拿了出來。

這麼長的時間,怎麼著也睡夠了。

旋即,顧時靖打開睡袋,半坐起身,彆扭地抬起另一隻手揉了揉被小鼠睡了一夜的那隻耳朵。

雖被壓了一夜,但小鼠體型小,並不重,耳朵倒是沒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反倒因為小鼠的突然離開莫名覺得空落落的,不太適應。

小家夥像是沒有骨頭般癱軟在他的手心,迷迷瞪瞪睜開了惺忪的豆豆眼,還未完全清醒過來。

顧時靖順勢報複般搓揉了幾下,拇指指腹蹭過柔軟的肚子,手感好極了。

怪不得那麼多人喜歡飼養有毛的寵物。

秋卷被揉得漸漸清醒過來,打了個小哈欠,抱住作亂的手指,又將小腦袋壓在了上麵,不讓他再繼續“欺負”自己。

手指還算配合,被壓著之後沒再繼續亂動了。

秋卷順勢瞅了一眼手的主人。

相比較觀察人類複雜的麵部表情,秋卷更喜歡通過眼睛來辨彆顧時靖的情緒,像觀察一隻獸類那樣。

金色獸瞳此時正注視著自己,瞳孔是放鬆的菱形,長睫微垂,眼角沒有彎下也沒挑起,卻透著幾分溫和。

天已經亮了,看樣子準小仆人並不介意自己窩在他的獸耳內睡覺,挺好。

秋卷又打了個愉悅的小哈欠,白色的胡須輕輕顫抖,在顧時靖手心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

它已經很久沒在非隨身空間內的地方睡覺了,畢竟野外危險重重,稍不注意便會被拆之入腹,連骨頭渣滓都不剩,尤其是在睡夢當中。

但昨晚一覺睡得卻意外舒服。

無風無波,沒有任何危險靠近,身體被柔軟溫暖包裹,雖然浪費了一張防禦卡牌,但也值了。

伸完懶腰,整隻鼠都精神了許多,秋卷又在顧時靖手心調整了個姿勢,直立起身,低頭仔細給自己梳理起了毛毛。

——這也是它每天醒過來要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它是一隻長毛小鼠,漂亮的卷卷毛是需要打理的,不然便會像一旁睡袋裡陸小六炸開的頭發一樣,亂得沒眼看。

這跟人類起床梳頭是一個道理。

……

洛嶼醒來的時候便見自家老大捧著小鼠,一臉認真地看它梳理毛毛,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看什麼重要的戰鬥資料。

畫麵竟有一絲怪異的溫馨。

洛嶼果斷從睡袋中起身,與顧時靖打了聲招呼後一邊收拾睡袋,一邊用腳背踢了踢一旁仍閉著眼的陸小六,以為他還沒睡醒。

誰料陸小六被踢後瞬間睜眼,眼神清明,沒有半點剛醒過來的樣子,配上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將洛嶼給嚇了一跳。

洛嶼又隔著睡袋不輕不重地踢了他一腳,語氣不善道:“中邪了你?”

陸小六:“……”

中邪的恐怕不是他,是老大。

陸小六顯然也注意到了正將小鼠捧在手心看它梳毛的顧時靖,卻隻敢用餘光偷瞟一眼,生怕又與那雙金色眸子對上視線。

“快起來。”見他不說話,洛嶼又踢了踢他,催促著。

陸小六慢吞吞起身,卻並沒有像洛嶼那樣直接收拾睡袋,而是先從口袋掏出一把梳子,梳起了自己的雞窩頭。

說是梳子,另一頭其實是特製的小型激光刀,是個趁手的近戰武器,平日裡作為梳子對他來說也是個必需品,可折疊,體型小巧,便攜,總體來說還是很不錯的。

梳著梳著,陸小六快速給自己紮了個小揪揪,艱難吞咽了口口水,迎上顧時靖投射過來的視線,聲音小如蚊蚋:“老大,怎麼了嗎……”

“沒事。”顧時靖收回視線,若有所思地繼續看起了小鼠梳毛。

小家夥梳了這麼久還沒梳理完全身的毛毛,效率實在太低,陸小六都已經梳好頭發了。

不知道安全區能不能買到給倉鼠用迷你小梳子。

陸小六:“……”

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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