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悄悄上了樓梯,看見她辦公室亮著燈就又回去的那個神秘人,目標正是這間辦公室……而現在,那個輕微的、慢慢的腳步聲,再一次從走廊裡響了起來,一步步走向了這間滅了燈的辦公室。
這次,腳步聲略微加快了速度。
剛才在牛肉秘書辦公室裡,被波西米亞摸黑打了一頓的那人,在離開的時候腳步咚咚直響,恐怕也被聽在了神秘人耳朵裡。而上樓來一看,又發現典獄長辦公室的燈光滅了,恐怕任誰都會以為,剛才離開的那個人正是典獄長。
“讓人誤會你下班回家了,倒是挺好,”笛卡爾精忘前嫌忘得挺快,轉頭就重新投入到了遊戲裡:“不過你這等於正好讓人堵在屋子裡了嘛。彆的不說,他一推門發現門沒鎖,應該就會立刻明白屋裡有問題的。”
她早該想到,小遊戲不會就這麼簡簡單單讓她睡一晚的。
波西米亞眼淚都快下來了——典獄長辦公室裡裝的是一扇百葉窗,嘩啦啦打開窗葉鑽出去這個過程,能把鬼都吵得活過來;再說,她一個普通人的身體,難道還能從二樓跳下去嗎?
再一看這間辦公室,唯一能夠藏人的,也就隻有角落裡的櫃子了。
“再次自陷絕境。”笛卡爾精評價道。
“閉嘴。”這是波西米亞對它吐出的最後兩個字。
她剛一藏好沒多久,典獄長辦公室的門就被一隻手輕輕推開了。門外的人顯然意識到了情況有異,任門慢慢滑開了,站在門口好幾秒鐘,卻張望著不往裡進。走廊裡的昏昏白光,將他的影子投在了地板上,映出的形狀顯然是一個男人。
地板上的影子頓了頓,一隻手探向腰間,拔出了一個小小黑影。他雙手在那黑影合攏,放在身旁一側,慢慢朝門內走了一步。男人似乎四下張望了一圈,隨即目光定在了房間角落的書櫃上。
他的鞋底踩在地板上時,發出的低微聲響,輕得幾乎像是錯覺。當他猛地拉開櫃門時,櫃門當一聲打在牆上,聲音簡直能把人的心臟都撞出來——那人急退兩步,將手中黑影直指著櫃中幾秒,終於慢慢地放下了手。
伸手在櫃子裡翻了一翻,那人直起腰,四下看了一圈這間辦公室。見到處都空空的沒有人,他這才將那黑影重新塞回了腰間。
“你有沒有玩過打地鼠的遊戲?”笛卡爾精飄在半空中,冷不丁問道。
波西米亞現在哪敢出聲?她連呼吸都屏得死死的,緊貼在典獄長辦公室外的牆上。
她剛才站在門後,趁那男人往角落裡書櫃走去的時候,小心翼翼地從他背後繞出來,一聲兒也不敢出地退出了典獄長辦公室。但是進了走廊以後,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她接下來該躲到哪兒去才好?
“……我雖然也沒玩過,但是我吸收過的人裡,有人玩過。我給你說,就跟你現在的情況是一樣的,你從哪個洞裡冒頭,哪個洞就會招來錘子——邦!”笛卡爾精說話還不忘了聲情並茂,“你也跟地鼠似的,躲得挺快。”
波西米亞隻想知道,現在離天亮還有多久。
要不還是挪回牛肉秘書的辦公室裡去吧,她暗暗想道。總不見得剛才那個被她紮了兩刀的人,還會再回來……
剛想到這兒,辦公室裡忽然傳來一陣“滴滴”聲,立即打斷了她的思緒。這個聲音很耳熟,她前不久在輸入保險櫃密碼的時候,鍵盤上發出的就正是這樣的滴滴響;波西米亞心裡一提,隨即隻聽保險櫃門鎖驀地開了——那人竟知道她的保險櫃密碼。
當時她打開保險櫃的時候,房間裡隻有牛肉秘書一個人在——這麼說來,此刻房間裡的人一定是——
“不是他,”笛卡爾精不知何時飄向了門口,此時正拉長了身子往裡看。“不是你的秘書……但這家夥的背影看起來也有點眼熟。”
波西米亞一怔,緊接著,她就意識到了一個更為迫切的問題。
那人是怎麼發現密碼的,此刻還不算緊急。問題是,她早就把保險櫃裡的東西搬空了!那人一發現保險櫃裡什麼都沒有了,恐怕會立刻站起來——萬一他起了疑心——
“嗯?”房間裡果然響起了一個男人低低的聲音。
波西米亞想再走向牛肉秘書的辦公室,卻來不及了,此時那人的腳步聲,已經迅速靠近了門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