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海天青一行人有幾分緊張地等著簽證官回應的同時,林三酒身處在萬米海底下,剛剛想到了同一件事,就被一聲慘嚎給嚇了一跳。
聽起來幾乎像是被嚇破了膽一樣的慘叫聲,來自於掛在牆上的申連奇:“啊、啊啊!有人、有人嗎!救命啊!救、救我啊……”
林三酒“啪”地扔下了手裡一條刮了一半鱗片的魚,叫出了【能力打磨劑】,回身將銀光照在了他的臉上,沒好氣地問:“喊什麼喊?你做噩夢了?”
被光一打,申連奇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過了幾秒,才好像剛剛認出林三酒似的:“林小姐?!你、你為什麼會……這、我這是在哪兒……”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被一圈一圈捆得嚴實的身體,哀叫了一聲:“你為什麼把我捆起來?”
對於申連奇的反應,林三酒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自從送走了紙鶴後,這兩個月裡,她自然沒有讓申連奇沾上半點的人魚養成液。頭幾個星期倒還罷了,從最近幾天起,他就開始表現出了迷迷糊糊的症狀——就像占據了他大腦的什麼東西,由於沒有了滋養所以後勁不足了一樣,偶爾申連奇會忘了自己曾是一條人魚的事兒。
但是像今天這樣大夢初醒似的,還是頭一次。
“你看看自己的腳。”林三酒坐了回去,繼續開始刮魚鱗。
申連奇腿上的魚鱗,此時已經消退了不少,臉上的魚鰓也漸漸閉合了;但是兩隻腳仍然保留了魚尾模樣,因此他的目光一落上去,當即就“啊”的又一聲驚叫:“我的腳、我的……怎麼會變成這樣,誒……?”
他的語氣變緩了。
林三酒瞥了他一眼:“你想起來了?”
申連奇的一張臉青白交加,連嘴唇兒都在發抖,跟前段時間那個樂觀又開朗的模樣完全不同了:“我我我……我為什麼變成人魚了?”
看樣子,好像人魚養成液的效力快消失了,要不了一會兒,他自己就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想起來。林三酒剛把申連奇從牆上解開,他一下子就出溜到了地上,看樣子是捆的時間太長,手腳麻木得沒有了知覺——
“你現在是什麼感覺?”她有點兒好奇地問了一句。
申連奇一臉茫然,似乎被腦中閃現的記憶給弄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半天才喃喃地回應道:“感覺好像……在看電影。事情我都還記得……可是就像在看紀錄片一樣……咦,等等?”
他臉色突然變得慘白,一臉馬上要吐出來的樣子:“那三個泡發了的是什麼鬼東西?墮落種?屍體?啊,我竟然用這隻手抓了那個女屍體的手臂?”
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嘛——林三酒滿意了,忽然起了壞心:“豈止是抓了她的手臂,你當時還很喜歡她呢,不好意思啊,我把你倆拆散了。”
申連奇的樣子看起來快哭了——這感覺就像是睡一覺起來以後,發現自己夢遊時吃了一坨屎一樣,惡心得人簡直不知道怎麼辦好。
過了好半天,他才漸漸地緩了過來,使勁地抹了一把臉,朝林三酒鄭重地道:“林小姐,你救了我一命,我實在是無以為報,這個恩情我是不會忘的,你放心,以後隻要你說一句話,我一定在所不辭……”
“行了行了,我也沒花多少功夫。”林三酒反倒被他弄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忙轉開了話題:“餓了吧?我剛才下去捕了一條魚,一塊兒吃吧。”
申連奇“哎”了一聲,目光剛落在那條魚上,臉色又白了:“我們就就……就吃這個?”
“怎麼了?”
“這未免也……太、太難看了……”
說難看簡直都是在恭維這條魚,其實要不是林三酒說了,沒人會想到這竟然是一條魚——
“彆嬌氣了,”林三酒甩了甩手裡的魚,它肚子下的十多隻長足頓時一陣亂晃。“你這兩三個月,都是在吃這個啊。”
就在胃液一瞬間衝上了申連奇的喉嚨口時,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頓時怔住了,連惡心欲嘔的感覺都輕了不少。“林小姐,我們在海底多長時間了?”
“這……暗無天日的,具體過了多久還真不太好說。不過最起碼,三個月是有了。”
三個月,還是從見到紙鶴以後她估摸著計算的。
申連奇仰著頭似乎在算日子,過了好半天以後,才猛地大聲“啊”了一句。
“怎麼了?”林三酒覺得他自從變回了人類以後,就老是一驚一乍的,從某種角度上說,倒不如人魚的時候討人喜歡些。
“快到日子了……”申連奇皺著眉頭看向她,臉色有點蒼白。“我傳送的日子,應該就是明天晚上了——林小姐,你是不是也快了?”
花了好一會兒工夫,林三酒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