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防盜,大家放寬心吧,看開點,不就是一個網絡嗎,就算今生今世等不到了,那也,啊,不影響仕途……
極溫地獄降臨的第一天,林三酒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
昔日男友的血染滿了雙手後,粘粘稠稠地滲進了指甲縫裡,一直洗不乾淨。走下停車場時那一瞬間撲麵而來的熱浪,第一次見到墮落種時猛跳的心臟……現在想起來,還恍如昨日。
這麼快,14個月就過去了。
她的第一個世界,她的老家,就這樣飄散在了一陣風中,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今生是否還有回家的機會。
在林三酒邁出一步的時候,她的思緒不由飄到了盧澤的身上。他和瑪瑟怎麼樣了?12應該已經分化出來了吧?身邊跟著12那麼可怕的一個人,他們還能有安生日子過嗎?
想到了舊夥伴,就忍不住又想到了新夥伴:兔子他們也不知道拿到了簽證沒有?如果拿到了,他們現在又在哪一個世界裡呢?
14個月以來,林三酒遇見了許許多多的人,有同伴、有敵人、有萍水相逢的人……可是最終,她還是一個人上路了。
她打算再邁一步,然而卻忽然迷惑起來——她真是清醒的嗎?她現在在哪兒?剛才那一步輕飄飄地落下去,卻沒有踩在實地上……是了,她明明是在一個陰涼處裡睡著了的……似乎是萬米深的海底。她似乎正在半夢半醒之中沉浮掙紮,怎麼也醒不過來。
“尹甸園……?”
她感覺到自己正喃喃地吐出了這三個字。這聲音到底隻在夢中,還是已經消散在了空氣裡,她不知道。尹甸園代表什麼?難道是下一個她要去的世界嗎?
疑惑還橫亙在心頭,林三酒忽然感覺到一股仿佛從意識深處襲來的疲憊感,迅速攻占了她的大腦。說來也奇怪,即使她身在夢中,卻依舊困乏疲倦得好像幾十天沒睡覺一樣,隻能沉沉地讓意識被一路拽進黑色深淵之中。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當她再度恢複意識,還沒有睜開眼睛的時候,林三酒就感覺到了一股清爽的微風,正一下下地吹拂著她裸露在外的皮膚——這風很柔和,風裡連一顆沙粒也沒有,涼涼的,與以往相比,甚至讓她覺得有一點兒冷。
她已經離開極溫地獄了——人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林三酒的身體已經向大腦發出了這樣一個訊息。
與極溫地獄相比,此刻她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就好像突然被浸在了一池冷水裡了似的,毛孔都大口大口呼吸起來——有多長時間,她都沒有感受過正常的、二十多度的空氣了?想不到二十多度時,竟然這麼涼……
林三酒揉揉眼睛,用手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接著她傻眼了。
如果尹甸園的意思是這個的話,那麼林三酒巴不得以後每一個新世界都有一個溫柔和平的名字才好——
哪怕在極溫地獄降臨以前,她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乾淨、這麼漂亮的城市。
慢著,這的確是一個城市對吧?林三酒有點不太確定地想。這個地方處處都充滿了異世界的新奇感——雪白的海螺狀建築,線條輕巧流暢,足有7、80層那麼高,三五個並排而列;居民的住宅都是一棟棟兩三層的小樓,被濃濃的、歡快的綠植遮掩得看不清楚。
遠方矗立著一個烏黑的異型高塔,仿佛守護者一樣,俯瞰著這個城市。
在應該是人行道的地方,鋪著踩上去應該會很舒服的滑行通道,就像機場裡常見的那樣。一個媽媽正帶著兩個孩子站在上麵,說笑著,沒一會兒工夫就不知被傳送帶送到了哪兒去。不遠處一個年輕人,從一台看起來像是自動販賣機的機器裡,掏出了一大把閃閃發光的東西,就往嘴裡送——再望一望遠方,人們的神態看起來都很平靜自然。
不是說,她會被傳送到一個也是一樣毀滅了的世界嗎?
難道盧澤的情報不對?
想想也是,他和瑪瑟也不過才經曆了兩個世界,得到的信息說不定不完全……
對比了一下這兒的居民們,林三酒有點尷尬地扯了扯自己的襯衫,拍掉了一身的沙子粒,自覺整理地差不多能見人了,抬步就朝城市裡走。
那個正在吃東西的年輕人,抬頭看了她一眼,表情連動也沒動一下,隨即又低下頭抓了一把閃著紅光的小圓球吃了。
“砰”的一聲,林三酒重重地撞在了什麼東西上。
她有幾分茫然地抬起頭——麵前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是什麼?林三酒的鼻子疼得簡直要冒酸水了似的,她詫異地伸出手去,發現自己摸到了一片堅硬、透明的東西——
是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