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5 一隻禮包的注定命運(下)(2 / 2)

末日樂園 須尾俱全 5061 字 5個月前

“是的,就是這麼一回事喲。”

海上那一群小樹林似的宙斯們一起咧嘴笑了起來,叫人分不清聲音到底來自誰:“用一個隨隨便便哪裡都能找到的破文件夾,就誘使你們把林三酒的頭切下來啦。現在好了,她再也沒有複生的希望了,沒有後患了!不單是這樣,連這隻禮包也落入我們手裡了。今天咱們可真演了一出好戲,對不對?”

又一個宙斯讚歎著應道:“可不是嗎!撲朔迷離、反轉連連,戲就應該這樣演。”

“咱們得想想,接下來怎麼辦。”

“對,對。按理說比賽打完了,唯一有資格去見最高神的,就隻有這個禮包……接下來怎麼樣最精彩?”

“人偶師特彆想拆它,咱們拆不拆?”

“拆是一定要拆的,但是咱們什麼時候拆、怎麼拆,才最符合戲劇美學?最富有娛樂性?”

一小群宙斯,每個都搖晃著一模一樣的臉,好像被海風吹動的一片肉森林。他們對眼前宙斯的無頭屍體視若無睹,對剛才戰場上殘留下來的宙斯遺屍也毫無所覺;甚至連那個一直被木辛困在水裡的宙斯,也沒有一個同胞上去搭救。他們在乎的,好像隻有一點:如何把眼下這個局麵弄得更有趣。

用另一句話說,是如何把眼前這群人耍弄得更徹底。

所有的進化者都像是失了聲。沒有一個人知道,這樣的情形下他們應該說什麼、做什麼好;甚至連黑格爾和莉絲這樣,與林三酒沒有多大關係的人,也已經控製不住地渾身顫抖了起來,儘管他們自己可能也不太明白為什麼。

至於人偶師——自從人頭落地以後,他就再沒有說過一個字,沒有動過一根手指。現在地毯上看起來好像有兩具屍體:一具伏著,一具站著。

唯一一個仍然勉強保持住了正常狀態的,是靈魂女王。

或許是因為種族不一樣,有時從大肉蟲身上那股不可思議、近乎冥頑不靈的韌勁兒,實在叫人類羞愧。它原地團團轉了幾個圈,猛地尖叫道:“你們說!怎麼把林三酒弄回來?你們肯定有辦法,我就不信了,隻要我不放棄,死人我也能弄活過來、空皮囊我也能填滿肉!”

“那說明你的生物學得不太好呀。”

有個宙斯嘿嘿地笑道,另一個宙斯立刻叫了聲“這句台詞好!”。

他們好像隻關心眼前這些人,能不能給他們提供足夠的娛樂。

靈魂女王受了這一句羞辱,卻竟然忍住了沒發作。它幾步衝到人偶師身邊,剛抬頭叫了一聲“大人”,但目光一落在對方臉上,不知怎麼卻又把後半句話吞了回去;它乾脆一扭頭,一把抓起那顆人頭,撲向了地上那具無頭屍體。

“接回去,”靈魂女王的聲音尖尖地發顫,使勁把人頭往斷頸上撞。“怎麼才能接回去?縫、縫起來?”

“女王,”木辛實在看不下去,叫了它一聲:“女王!回來吧。”

“回個屁!”靈魂女王一點都不認他的好意,抓起宙斯幾十厘米長的斷頸搖晃起來,怒道:“你沒看見這家夥的脖子裡,全是垃圾嗎?垃圾斷開,再接上就好了!又不是骨骼神經血管什麼的——我分得清楚,我分得很清楚!”

“這一幕很好看,”有一個宙斯既滿足、又憂傷似的說,“表達了同伴之間不離不棄、即使一方死亡也不肯承認的悲哀。演員的真情實感,真是叫人動容。”

“我真他媽受夠你們的戲劇屁了,”靈魂女王一把將斷頸扔回地毯上,又抓起了人頭。然而就在這時,它動作頓了一頓。一眨眼那麼長的沉默掃過海麵,忽然有一個宙斯低低地向同伴問道:“誒?好、好像……不能讓它這樣吧?”

這句低語被海風吹散開,隱隱約約地飄進了進化者們耳朵裡。

不能“怎麼樣”,那個宙斯自然沒說;但靈魂女王卻好像凍住了,有那麼一會兒,它一動沒動。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一隻肉觸手才從緩緩地伸出來,帶著幾分不確定,輕輕戳了幾下宙斯屍體的斷頸。

“他媽的,”這一次罵粗話的,變成了不知哪一個宙斯:“去抓住它!”,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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