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好奇或探究或疑惑或關切。
視線正中的貓又場狩身體微僵,隻感覺自己如一塊插滿箭矢的靶子。
……壞了。
過於急迫一時之間竟忘了現在這個點,排球部的正選們都在休息室。
失算了。
“怎麼了場狩……”
“唔嗯…加上場狩君的話這下子人就正好齊了呢”
跟在夜久關心問話之後,黑尾鐵朗眯起眼笑道。
貓又場狩直覺不妙,視線微動,就見坐在黑尾鐵朗旁側的孤爪研磨盯著他看了半晌,然後緩緩站起身似是要朝他走過來。
貓又場狩卡到一半的呼吸終於順暢。
還好還好,布丁頭前輩與他心有靈犀,隻需對視一眼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嗨嗨——彆急著逃走嘛研磨。”
雞冠頭前輩點破孤爪研磨的逃走行動,並轉過頭來掛著幾乎是“不懷好意”的笑容,向他發出加入邀請。
“正好場狩君也來了,一起來吧?”
“那個,要做什麼……”貓又場狩弱弱,
“隻是簡單的娛樂性小遊戲,場狩君,放輕鬆——”黑尾鐵朗微笑,
“……我們啊,可是從來不坑後輩的。”
“……”
雞冠頭前輩的嘴,騙人的鬼。
貓又場狩緊緊捏著手中最後兩張牌,盯著那張仿佛是在嘲諷他的大笑鬼牌,恨不得將半小時前呆呆答應加入戰局的自己驅逐出休息室。
此刻,他的額頭、臉頰、耳朵、下巴,肩膀處無一不被貼滿長長的紙條,整個人近乎是行走的紙條人。
三十分鐘,連輸五局。
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幾乎在每個前輩手裡都輸了一遭,所以這次輪轉到他麵前抽牌的,正是看不出絲毫情緒的孤爪研磨。
“最後一張咯,研磨——”
“加油啊,場狩!好歹也要贏一局!”
早先就清空手裡牌的其他人看著唯二手裡有牌的孤爪研磨和貓又場狩,湊熱鬨般起哄。
貓又場狩有些緊張,捏著手中最後兩張紙牌,手心泛上點濕意。
最後的‘鬼牌’正在他手上。
如果布丁頭前輩抽中,就是布丁頭前輩輸了;如果布丁頭前輩沒有抽中,那麼他今天成功六連敗,當之無愧的無冕敗犬。
雖然他並不十分在意輸贏,但抽鬼牌竟連敗六局。
無論怎麼講都很奇怪啊!!
“好好——那麼開始咯?”黑尾鐵朗打了個樣。
孤爪研磨視線輕而緩掃過對麵黑發少年的麵龐,呼吸間,貼在臉頰上的紙張被呼氣帶動些許,揚起小小的弧度,又黑又亮的一雙眼睛就隱於其下,情緒難以蘊藏。
他伸出手指,點在貓又場狩麵前唯二兩張紙牌之一。
肉眼可見,黑發少年呼吸放輕,眼瞳微微睜大。
他在緊張。
孤爪研磨手指微動,指尖挪動了一點距離,看似要去選擇另一張牌。
他的視線悄無聲息黏在黑發少年的麵頰上,如捕獵者隱於暗處,細密觀察獵物。
柔軟的‘獵物’呼吸加快了一個頻率,微睜大的眼瞳有些受傷,眼底溢出些不安,唇瓣微微抿緊。
捕獵者垂下眼,
——‘鬼牌’
在這裡。
“這個。”
孤爪研磨言簡意賅,直接了當抽出牌,錯位間,指腹與黑發少年溫熱手指一觸即發,他緩緩移開視線。
‘鬼牌’,被抽走了。
貓又場狩楞楞睜著眼,望著手裡那張紅色的象征安全的桃心A,遲疑地去看抽中‘鬼牌’的布丁頭前輩。
雖然嘴裡說著不想六連敗,但先前的五連敗已證實了他不是善於隱藏自己心思的類型。
孤爪研磨沒什麼表情,盯著某處似是在思考什麼。
“哦?這麼看來今晚的輸家已經確定了呢。”
黑尾鐵朗摸著下巴,看著沉默的孤爪研磨露出點微妙的笑容,不過他十分上道地什麼也沒說。
撓了撓頭宣布道,“那麼現在要接受懲罰的就是——研磨……”
“那個、黑尾前輩,等一下!”
貓又場狩兀然出聲,在前輩們各色視線注視下他卡頓了下。
孤爪研磨視線微抬,於發絲間隙掃過映出黑發少年的身影。
他似是有些猶豫,但很快果決,一字一句認真道,“懲罰的話,請讓我來吧!”
擁有著柔軟雙眼的黑發少年望著不知為何還捏著那張‘鬼牌’的孤爪研磨,手指蹭了蹭臉頰道,
“畢竟我已經輸了五局……而且研磨前輩是不想我一直輸下去才刻意選了那張牌的吧?”
他揚起一點笑,不太好意思道,“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前輩的好意我心領了,所以懲罰什麼的就請讓我自己來……”
畢竟就算是所謂的‘懲罰’,劃劃水摸摸魚雞冠頭前輩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自信max的貓又場狩剛抬起頭,莫名對上其他人奇怪的視線。
憐惜、複雜、驚奇,夾雜著恍然大悟。
……嗯?
怎麼感覺他們想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去了。
孤爪研磨指尖的‘鬼牌’不知何時多了道深刻的皺痕,黑尾鐵朗隨意瞥過,笑著打了個哈哈,
“既然場狩君都這麼說了——”
貓又場狩深呼吸,等待最終審判的降臨。
“——那麼,最後的懲罰!”
黑尾鐵朗刻意放慢念白節奏,臉上露出一點愉快的笑容。
“就讓研磨和場狩就一起來接受吧。”
“……嘖。”
“……啊?”
等等、不是1換1,居然是1+1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