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 / 2)

補習是肯定要補習的這樣子。

不補習是肯定說不過去的。

貓又場狩默默埋頭,再度將自己沉浸在晦澀難懂的國文試卷裡。

嗯、布丁頭前輩隻是手把手帶著他寫,根本就不是什麼事。

嗯、布丁頭前輩突然靠過來,就差把下巴抵在他的後頸,根本沒問題!

就算布丁頭前輩的呼吸近到緩緩撲在他的側臉,就算他幾乎能感受到來自另一人身上的滾燙體溫,就算昏暗的體育室不知何時已滿是一股曖昧氛圍。

但——都沒有關係!

因為他們是正經(重音)的補習啊!

顫顫巍巍地寫完孤爪研磨點出的所有錯題類型,時間已經不早了。

守門的門衛開始挨個教室挨個教室巡視,孤爪研磨平靜放下畫完圈的試卷,垂下眼看著眼瞼已泛上點困倦,整張臉都陷入思考過度的呆滯的黑發少年。

終於,他開恩般道了聲,

“今天,可以結束了。”

話音落地的瞬間,貓又場狩猛地清醒並迅速收拾東西一股腦塞進書包。

“今天真的辛苦前輩了,給前輩添麻煩了!明天的話我……”

“明天繼續。”

貓又場狩一卡。

孤爪研磨收拾好球包,推開麵前的桌子,看了眼麵露恐懼的黑發少年,平靜補充,

“在補考前……我都會幫你的。”

貓又場狩嘴角微抽,試探道,“可是這樣,會不會……太浪費前輩的時間…之類?”

“不會。”

微沙的男聲很快接續,背上球包站在門口,拉著一邊的門微轉首,看著頓在原地的貓又場狩淡淡道,“……不走嗎?”

“走、走的。”

貓又場狩默默背起球包和書包,沉默走到孤爪研磨旁邊,真誠發問,

“研磨前輩,我真的覺得我可以靠自己解決這個,畢竟今天已經從前輩這裡學到了很多……我想如果隻是低空飄過的話完全可以憑自己來複習這樣……”

麵前的黑發少年嘰裡咕嚕說了一串又一串,孤爪研磨始終沒出聲。

眼見著他由一開始的洋洋灑灑、長篇大論到逐漸躊躇猶豫、試探勸服,再到最後的沉默以對,勉強逼出一兩個字試圖掙紮。

孤爪研磨這才緩緩開口,“說完了嗎。”

貓又場狩一愣:“呃、那個……差不多了。”

孤爪研磨平靜頷首,“明天繼續。”

貓又場狩呆滯,貓又場狩疑惑,貓又場狩掉線。

不是……也就是說他剛剛努力說的那一大串,難道全被布丁頭前輩單向過濾掉了嗎?!

助人為樂……也不是這個助人為樂法啊!

……

隔日,

“嗨嗨——歡迎大家來到我家,不要客氣隨便坐吧。”

黑尾鐵朗笑眯眯拉開推門,指了指已經放好的長桌和

課本,

“今天的目標就是將這幾個掛科的家夥通通拉上及格線,沒問題的話就開始吧!”

不、其實他還是有問題的。

貓又場狩死目。

為什麼大家都是一副莫名陷入瘋狂熱血的樣子……在額頭綁上‘奮進’發帶的列夫等人也就算了,做出一副頭懸梁錐刺股模樣就差以身祭考的虎前輩真的沒問題嗎。

“……在發呆嗎。”

旁側,微冷的少年音清淺響起,貓又場狩渾身一僵。

默默轉過頭,“沒、沒有的。”

一時竟忘了,他旁邊還立著個時時刻刻[盯]著他的布丁頭前輩。

“昨天的部分,還有不理解的嗎。”

“那個、沒…沒有了吧。”

貓又場狩聲音顫顫,滿是不確定。

從前一日在體育室補習結束之後,他總感覺自己似乎難以集中注意力。

比如明明隻是和布丁頭前輩兩個人肩並肩坐著,稍微動一下,他就會感覺靠得太近,磨蹭著想往旁邊去一些。

比如在某些關鍵題時布丁頭前輩總會手把手教他,但每當放在桌上的手一動,貓又場狩就情不自禁地躲了下,錯開的手尷尬放在桌上,兩人沉默對視。

“這樣。”

孤爪研磨聲音很輕很淡,似隻是隨意說了句。

眼見沒有後續,貓又場狩緩緩放下心,隻要不再過近距離與研磨前輩接觸……大概就沒問題了吧。

下一秒,

一張被標注勾畫了的試卷轉了個方向,平鋪在他麵前。

孤爪研磨:“沒有不理解的部分,那就開始寫吧。”

貓又場狩:“……呃、那個…”

孤爪研磨:“都能理解的話,這次應該可以直接高分pass了吧。”

貓又場狩:“……”

救……他現在再說自己還有不會的還來得及嗎!!

貓又場狩緩緩拽過試卷,默默拿起筆,裝作一番若無其事的模樣,實則麵色白紙一般。

“——哦呀,六分君,補習成果怎麼樣?”

路過去倒水的黑尾鐵朗湊熱鬨般多嘴問了一句,就見黑發少年沉悶抬起一雙眼,盯著他默默看了半晌。

黑尾鐵朗不解,但沉默微笑。

“小黑,”

下一秒,不出所料,孤爪研磨微涼的聲音響起。

“你打擾到他了。”

黑尾鐵朗意識到什麼,視線在他們兩個身上掃過,尤其是在麵色蒼白的貓又場狩與隱隱不悅的孤爪研磨麵上轉過。

一向樂於助人的雞冠頭擺了擺手,話中有話感慨道,“可憐的六分君,國語補習的話嘛…前輩可是愛莫能助了哦,再不誠實一點的話……”

他促狹地笑了聲,“某個前輩就要生氣咯——”

趁著後背聲音未追上,黑尾鐵朗果斷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