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南洋·撿骨師3(2 / 2)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外的破屋門口傳來了喧嘩聲。

“不愧是大神,你可太厲害了!目前為止,你是唯一一個準確地說出,‘黃梅梅不存在,遺像是AI製作’的人,你說的那就是標準答案啊!”

“是啊是啊,司大神你可以太厲害了!你能不能幫我算一算?我女朋友最近忽冷忽熱的,我怕我錄完節目回去,她跟彆人跑了!”

……

沈明燭不以為意,繼續抬眸盯著半空中的那團巨大觸手,冷不防卻聽見了朝自己靠近的腳步聲。

——嗯?似乎是那個司星北?

走到沈明燭麵前的確實是司星北。

他看起來比沈明燭的年紀略大一些,穿著一身西裝,派頭十足,也顯得格外貴氣。

這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一個像窮困落魄,喪氣頹廢的寒門弟子,另一個則是風頭正勁,心高氣傲,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少爺。

走到沈明燭身邊,司星北側頭看向他。

不知為何,他的眼神顯得有些複雜。

直直盯著人看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道:“我聽說你表現得中規中矩,並沒有說出完整真相,隻能算勉強通關。看來你是不如我。”

對於初次見麵的人來說,司星北這話未免顯得太不客氣。

沈明燭倒像是絲毫不生氣,用很溫和的語氣回應道:“司先生厲害,是沈某技不如人。”

他這話卻不知怎麼激怒了司星北。

“你這什麼意思?跟我說話裝腔作勢的。你以前可不這樣!”

沈明燭看起來很不解。“以前?我們認識?”

司星北的臉色有些發沉,眉頭也微微皺起來。“你不記得我了?”

“你是——”

“沈明燭你……我可是你的師兄,你當真不記得了?”

沈明燭的師父自號“五穀散人”,司星北的師父則是“大庸山人”。

這兩個人是師兄弟,司星北稱呼五穀散人為師叔。

司星北跟著大庸山人學紫微鬥數的時候,見過沈明燭幾次。

那會兒兩個人還都是小孩子。

大庸山人曾給他們出過一次題,看到兩個孩子給出的不同答案後,對司星北說過一句:“你不如他。”

司星北不服,問自己哪裡不如沈明燭。

大庸山人沒有回答,隻是為沒能把沈明燭收為徒弟這件事表現出了深深的遺憾。

司星北是大庸山人的關門弟子。

於是他把大庸山人的意思理解成了——

如果不是沈明燭已經拜了五穀散人為師,在他和自己之間,師父隻會選擇沈明燭,而不會再理會自己。

在大巴車上認出沈明燭的時候,司星北存了較量的心思,想著自己一定要把他比下去,以此證明給師父看,他並沒有不如沈明燭。

誰料沈明燭現在的狀態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曾經的沈明燭在他看來有些恃才傲物,還有些年少輕狂。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沈明燭小小年紀,就有君子端方的行事作風,讓見到他的人無不誇讚。

從前的他是個意氣風發,前途無量的少年。

如今他卻隻是個喪氣的瞎子,像是敗家之犬。

司星北把沈明燭當假想敵當了十年。

這十年來,他時常腦補,如果再遇到沈明燭,兩人將鬥得如何水深火熱、你死我活。

可如今他忽然發現這個“敵人”變得非常不堪一擊不說,還居然根本不記得自己了。

這讓司星北的心情格外複雜。

他又打量沈明燭幾眼,直言不諱地開口道:“沈明燭,你是不是因為瞎了眼,所以自甘墮落?我師父要是知道你這樣,一定會大失所望。對了——”

話到這裡,司星北忽然聞到了一股極其難聞的尿騷味。

看到什麼之後,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格外難看,立刻拽著沈明燭的手腕後退了數步。

沈明燭當然也聞到了這股味道,當即問道:“怎麼了?”

司星北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對不遠外那個拎著褲頭的人說道:“你怎麼在這裡撒尿?這旁邊屋裡還有女士!”

司星北出生於富有的書香門第世家,行事做派格外講究,也頗有潔癖,很難忍受有人當著他的麵解開褲子撒尿這種行為。

被司星北嘴了一頓的人叫李良彬,是節目組的攝影師。

他翻了個白眼,不屑道:“窮鄉僻壤的,我去哪兒上廁所?那茅房遠得很,還是蹲坑式的,讓我怎麼撒尿?你有潔癖?老子也有!老子不愛在糞坑上撒尿,咋地吧?!”

說完這話,李良彬走到司星北身邊,低聲冷笑著道:“我知道他們怎麼說你,說你是冠軍嘛,節目組也會保你……但那又怎麼樣?

“我和後期關係好得很,到時候我讓後期在剪輯上運作一下,完全可以讓你人設崩塌,在節目播出的時候被一堆網友噴,你信不信?

“年輕人,奉勸你一句話,少他媽管天管地管老子在哪兒撒尿!”

李良彬提著褲子走了。

被人捧慣了的司星北少有這樣當麵被人噴的時候,臉都快綠了。

沈明燭沒理會李良彬,也沒有關心司星北的心情。

他隻是皺眉問身邊的人:“師兄,那個人在哪兒撒的尿?”

“你關心這個做什麼?”司星北狐疑地朝他看去。

沈明燭再問:“是在榕樹下嗎?”

“是啊,跟狗標記地盤似的……”

司星北想起來什麼,問道,“你該不會是想到了那幾條規矩?你認為那不是村民們說來唬人的?”

沈明燭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抬眸看向了榕樹的位置。

樹蔭落在他灰白色的瞳仁裡,以及那張沒有血色的臉上,形成了縱橫交錯的陰影,讓他看起來格外的蒼白病弱。

榕樹在風的吹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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