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糖(1)(1 / 2)

慕糖活著的時代, 是末世。

與被喪屍橫行、異能頻生的那種末世不同,她所生存的時代相對沒有那麼動蕩——異生物被阻隔在高高的精鋼牆外,牆內是人類生存的地方,外麵凶猛的生物進不來, 裡麵的人被限製著外出, 形成一種微妙的短暫和平。

幾乎所有的人類都住在這裡, 居住空間有限,地麵上建起了龐大的立體城市, 人類像蜜蜂一樣一格一格居住在“蜂巢”內;而地下也被挖空,建起來的, 則多是些聲色娛樂場所。

這樣的時代裡,人心惶惶,到處宣揚著“及時行樂”的生存理念。外牆不知道哪一天會被衝破,人類隻有在縱情聲色中,才能獲得些虛無的安慰。

慕糖出生在地下。

她剛出生時還不姓慕, 她沒有姓。

她不知道父親是誰, 母親因為難產而死,她是被母親的姐妹們養大的。

她嗜甜, 很小的時候就會對人露出甜甜的笑,笑起來的時候會顯出兩顆梨渦, 很是討人喜歡。

阿姨們給她取名糖糖。

糖糖生活在地下c區,是紅燈區最繁華的一個區域, 她和幾位阿姨住在一座繁花似錦的小院子裡, 小樓四合圍起, 中間是一處寬闊的天井,正中央植著一棵巨大的花樹。

花木都是假的,這年頭新鮮花木早已是珍稀品, 不過科技發達,用廉價材料製成的花木,看上去倒也栩栩如生。

白天的時間是安靜的,夜晚則會熱鬨起來,男人們在這裡來來往往地找樂子。

這種事情通常是避著小孩子的。

糖糖三四歲的時候,已經有幾分大孩子的狡黠。

她時常彎著可愛的笑容,哄來這裡的客人給她買糖吃。

人們總是被她迷得五迷三道。

她喜歡地下c區的熱鬨繁華,在這樣的環境長大,有著阿姨們的關照,過得還算快樂。

直到八歲。

八歲的小姑娘還是一片稚氣,可是順著她那精致的五官,已經能看得出,將來定是個顛倒眾生的美人。

順理成章的,有客人看上了她。

誰也拒絕不了這種事。

阿姨們都偷偷地抹著眼淚,可還是咬牙把她推進了房間裡,她們連自己的主都做不了,更沒辦法改變她的命運。

糖糖被推進昏暗的小屋裡,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正在等她。

男人並沒有侵犯她。

但是他準備了一條又細又長的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在她的身上,男人喘著粗氣,雙目赤紅,用這種變態的方式發泄著,獲得快感。

糖糖痛得尖叫起來,眼淚淌了滿臉。

但她很快發現,越是哭泣,男人鞭打的力度也就越重。

最後她滿身傷痕,被丟在小屋裡,發了燒,醒來後發現阿姨們正紅著眼圈照顧她。

糖糖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把身體養好。

可是男人又來了。

這次他還帶了另一個男人過來,他們是一樣的嗜好。

最後糖糖又緩了一段時間……然後就這樣周而複始,她見過了形形色色的客人,他們對她做的都是同樣的事情。

她很怕痛,一開始總是會哭,可是到後來就漸漸麻掉了。

有一根弦在她的腦袋裡一直繃著,越來越緊,直到有一天突然嘎嘣斷掉,她腦袋裡嗡鳴一聲後,就什麼也感知不到了。

那些人像失控的野獸一樣揮著鞭子,一下下落在糖糖身上,可她卻覺得他們離她很遠,這些痛苦的事情,就好像發生在彆人身上。

她的心好像也木掉了,阿姨們為她處理傷口時,總是會掉眼淚,一開始糖糖怨恨過她們,可漸漸的,她的內心開始毫無波動。

糖糖還是像從前一樣愛笑,但那種笑容卻不再真心實意,隻是虛飄飄浮在臉上。

與從前不同的是,她不再哭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沒有再掉過一滴眼淚。

哭並沒有用,隻有偽裝出笑意,才能少遭些罪,甚至客人們儘興後,糖糖還會哄著他們給她買糖吃。

她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糖糖漸漸習慣這種生活,直到十歲的時候,她被其中一個客人花了重金買下。

那男人也是四十來歲,似乎頗有些背景,沒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

糖糖被男人領走了。

她走的那天,阿姨們隻敢隔著窗子偷偷看她,誰也沒有出門,更沒有人敢挽留。

她自己倒是沒有什麼傷感,離開不離開都無所謂,反正在哪裡都一樣。

糖糖被男人帶到了地上,看到了龐大繁華的立體城市,她聽人說過,越是有權有勢的人,就越是住在高處。

地上比下麵清冷很多,整整齊齊規劃的建築看上去毫無生氣,不過也有賣糖果零食的地方。糖糖挑了一串糖葫蘆,讓男人買給她。

“叔叔,你帶我回去,也是要打我麼?”慕糖咬了一口糖葫蘆,帶著些撒嬌的語氣,“可不可以輕一點?”

男人摸了摸她的頭:“我不打你。”

他說的好像是實話,慕糖記得,這個男人沒來過幾次,來的時候也就是坐在一邊,靜靜看著她被打的樣子。

“那你要對我做什麼呢?”糖糖問。

“更有趣的事情。”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漸漸癡迷起來。

這小女孩還沒有長開,可是已經能隱隱看出幾分絕色,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就像勾人魂魄的小妖精。

那些人隻知道鞭打她,卻不會更好的享用方法,男人覺得實在是暴殄天物。

於是他買下了這小姑娘。

本來打算帶回家後好好□□把玩,可現在看著她,卻有些按捺不住。

可陽光映照在糖糖的臉上,愈發襯得她肌膚如雪、吹彈可破,她鬢角邊生著又細又軟的絨毛,手裡拿著根吃了一半的糖葫蘆,正是一副天真嬌憨的模樣。

男人覺得一陣燥熱從足底慢慢升上來。

他忽然拽著糖糖,把她拉進一個無人的巷子裡。

有的人就有這樣的怪癖,不愛嘗成熟的果實,偏偏喜歡采擷那些青澀的幼果,享受著罪惡帶來的刺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