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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無比寂靜的殿內,黎文康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這片僵持。

他溫和笑道,“韓師弟,去坐下吧,要上課了。”

韓淺垂下眸子,他冷淡地穿過眾多弟子,像是一個散發冷氣的行走殺器。

剛剛那些崇敬他或者期待他回來的弟子們此刻也都十分安靜,韓淺身上的氣息太懾人,他們都不敢多看他一下。

韓淺來到後排,一個人坐在最後的虞若卿就顯得十分突兀。

他抬起頭,如深淵般深邃的黑眸便淡淡地掃向她。

彆說陸元州,就連虞若卿對上他眸子的第一瞬間,背後都緊了緊。

他的眼神十分冷寂,仿佛呼嘯陰暗的四更天,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危險。

……這人什麼情況!

虞若卿有些懷疑地說,“你確定這真是原著主角團隊的韓淺?而不是什麼反派?”

係統也沉默很久,然後說,“可能是世界自動修訂細節……”

“那也不至於修得人設都變了吧?”虞若卿蹙眉道,“難道真是閉關出問題了?”

虞若卿剛剛看了韓淺的資料,根據記載,韓淺的雙親曾經和玄霜宗主雲天成是好友,夫妻二人在一場仙魔戰亂中去世,留下年幼的獨子韓淺在戰亂中失蹤。

他獨自一人在修仙界遊蕩長大,無師自通地學會禦氣,成了修體的散修。

為了換取需要的靈識和丹藥,韓淺十二歲時就頻繁出沒地下賭/場。

這種地方大多位於修仙界一些大型城鎮宮闕裡,走投無路的散修作為敵人互相殘殺,看官來賭輸贏。

在這種環境中活下來,韓淺不到十八歲就已經築基圓滿期了,隻不過因為沒係統學過,根基打得不好,這樣禦氣會損傷身體,日後有走火入魔的風險。

於是在他被宗主尋到,被帶回玄霜仙宗之後,韓淺自廢修為,洗髓通脈,又一次從頭修煉,做了個劍修。

就這麼折騰,他最後仍然未到五十歲就抵達金丹圓滿期。

在陸元州出現之前,整個玄霜仙宗整整六百年來就出了他和蘇景澤這兩個千古奇才。

蘇景澤是六大世家之一的蘇家長子,所有人自然都默認他未來會繼承自己背後龐大的家族。

所以玄霜更器重信任韓淺,韓淺雖然在修仙界裡名聲沒蘇景澤那麼響亮,可在門派內卻是人人信服的大師兄。

如果不是韓淺對繼承玄霜仙宗沒什麼興趣,恐怕就沒陸元州什麼事兒了。

按理說,韓淺的背景和剛剛弟子們的聊天評價是對得上的,怎麼會一個閉關出來之後相差這麼大?

因為韓淺的存在,這堂課上得十分壓抑。

間隙休息的時候,陸元州竄回後排,他緊緊貼著虞若卿坐著,用她來躲避另一邊的韓淺。

“師姐,韓師兄好可怕。”陸元州縮在她肩膀旁,手指可憐兮兮地拽著她的袖子,“他剛剛看了我一眼,我的汗都要流下來了。”

“有我呢,怕什麼。”虞若卿說。

她又看了一眼韓淺。

韓淺獨自坐在窗邊位置,他身著墨衣銀紋交領,背脊挺拔,發束於頭頂銀冠,露出一小塊白皙修長的後脖頸。

修仙者大多披發或隨意挽起,如他這般全部梳起束發,便更顯得為人秉性的乾練簡潔和冷漠強硬,讓人感到疏遠而不敢靠近。

這人到底是什麼路數,虞若卿也有些摸不清。

日月殿度過了有史以來最安靜的一天,一直到傍晚下課,弟子們動都沒動,眼見著韓淺離去,殿中方才熱鬨起來。

同樣摸不著頭腦的親傳弟子們議論紛紛。

“韓淺師兄不會是修煉的時候走過入魔,影響了性情吧?”

“你說他會不會被人奪舍了?”

“傻子!長老和宗主在旁邊看護,如果真有事,他們能看不出來?”

虞若卿的心情也有些煩躁。

本來剛以為自己的反派日程終於開始走上正軌,結果如今橫空殺出的韓淺又讓她開始焦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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