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戒堂,是玄霜仙宗斷是非與懲戒的地方。
隻要進入懲戒堂,不論是宗主長老還是弟子雜役都一視同仁,這也是玄霜仙宗曾經先輩留下的祖訓。
三人趕往懲戒堂,遠遠地便看到一個黑色的宮殿,看起來十分肅穆莊嚴。
虞若卿也是第一次來這裡,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進入正門之後,裡麵整整有條,乾淨整潔的大廳還有會客的地方,後背掛有巨幅山水畫像,看起來一切都和其他山殿一樣,沒有想象中掛滿刑具的樣子。
有身穿黑色堂服的護法站在廳內,似乎一直在等待他們,看到三人來了,便沉默地將他們引入內堂。
虞若卿等人繼續往裡走,才發現這裡熱鬨非凡,不僅二十個親傳弟子都在,而且除了孤僻的江元霜和蒼寒淩神隱的師尊永淵長老不在之外,其他三個長老和宗主雲天成都在主位坐著。
殿中十分壓抑沉默,倒是陸元州看到宗主,訝異地喚了一聲,“師尊?”
雲天成看過來,嘴角微起弧度,算是對自己的弟子打招呼,然後抬起下巴,示意他們站過去。
三人也站入弟子們之中,虞若卿抬起眼,她看到幾個弟子被賜軟座,與長輩們同坐,可似乎不是什麼好事,幾個人臉色都有些蒼白。
“具體的事情我已經大致了解了,是在你們三人離開之後發生的,與你們無關。”雲天成開口道,“但你們也身為親傳弟子,所以我還是讓人叫你們回來了。”
什麼事情?
三人都有些疑惑。
雲天成的身側,站著的黑衣護法拿出一卷卷軸,打開之後,麵無表情地宣讀道:
“滄海峰天鶴峰劉、趙、孫、吳、李五名弟子,屢犯宗規,多次當中搬弄是非,嘲笑欺壓同門,影響惡劣,按宗法當麵壁思過三月。念其認錯態度良好,且已受懲罰,此次做免,若是再犯,當剝奪親傳弟子身份。望日後警醒!”
“百丈峰弟子韓淺,出手傷人,致使五名弟子受重傷。按宗法當空落穀麵壁思過五個月,但其本身負監督眾弟子之職,事出有因,且念其拜入宗門後勞苦功高,降為麵壁一個月。”
念完後,護法收起卷軸,遞給雲天成。
“好。”雲天成接過,他看向所有弟子,沉聲道,“玄霜仙宗立之根本,是為同心協力,患難與共。我玄霜絕不允許搬弄是非、傷害同門的弟子存在!此次事件,望所有人都記住這次教訓。”
“弟子聽令。”親傳弟子們都行禮低聲道。
雲天成這才背手而去。
待到宗主離開後,幾個長老都行動了起來。
滄海峰和天鶴峰的長老讓其他弟子將那幾個坐在軟座上的弟子扶走,而韓淺的師尊清文長老則是蹙眉趕向懲戒堂深處,護法跟在他的身後,似乎是去尋韓淺了。
其他弟子像是卸了力氣一樣,都有些頹廢,又因為身處懲戒堂而不敢放鬆,整個屋裡隻有剛剛趕來的虞若卿、蒼寒淩和陸元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且從四周一直有弟子有若有無地看向蒼寒淩,他們的眼神都很複雜。
虞若卿給陸元州一個眼神,陸元州心領神會地出動了。
過了一會兒,他返回二人身邊。
“師姐,韓淺重傷了那幾個弟子,好像是忽然沒了神智,發了狂。要不是有長老攔著,那幾人說不定有生命危險呢。”陸元州低聲道。
虞若卿疑惑道,“好好的怎麼會忽然傷人?”
陸元州欲言又止,他道,“似乎是我們走後,那幾個弟子說了蒼師兄的壞話,很臟的那種,然後韓淺師兄便出手重傷了他們。”
聽到這話,虞若卿和蒼寒淩都是一愣,他們都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
“走,去看看韓淺。”虞若卿當機立斷地說。
一邊往弟子牢房趕去,虞若卿一邊在腦海裡問係統,“01011,你能分析出韓淺的動機嗎?”
“分析不出。韓淺現階段所有的行為,都已經偏離了原有設定。”係統說,“有關於他的新信息如今線索不足,如果宿主更了解他,或許我可以分析更多事情。”
懲戒堂的地上牢房都十分寬敞明亮,更像是禁閉室。
虞若卿三人趕到的時候,就看到護法在欄杆外宣讀處理結果,旁邊是蹙眉的長老。
韓淺坐在牢裡,他手肘抵著膝蓋,垂著頭,墨發垂落肩膀,稀釋了他身上過於冷淡疏遠的氣息。
護法宣讀之後,他道,“弟子韓淺,可有疑問?”
韓淺垂著睫毛,他輕聲道,“沒有。”
“處罰從明日開始,請你準時來懲戒堂報道。”
說完這些,護法對清文長老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而後離去。
韓淺坐在監牢裡,門已經被打開,可他仍然垂著眸子坐著,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麵若寒霜。
“你這孩子,才剛剛穩定下來,又要去麵壁一個月,你這身體受不受得住啊。”清文長老歎息道。
韓淺抬起頭,他看向自己的師父,麵色終於緩和了一些。
“師尊,我沒事。”他緩聲道,“讓您費心了。”
“你是我的徒弟,我不費心誰費心?”清文長老無奈道。他轉過頭,看向三人,最後目光停留在虞若卿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