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蘇景澤從小溪裡挑水,和往常一樣澆灌靈地。
他已經習慣了黑暗的世界,和花草靈木星星點點的微弱光芒。
蘇景澤澆了一片水,他轉過身,便‘看到’屬於虞若卿的白色光芒鬼鬼祟祟地蹲在木屋外麵。
沒有生命的建築或圍牆在他的眼裡形如無物,對比人類各有的生命能量,他的‘視覺’或許比未出事之前要更敏銳。
看到她的身影,蘇景澤有些無奈。
虞若卿不知道蘇景澤能以感知能量的方式發現她的存在,每次想嚇他,都會被提前一步抓個正好,這反而更激起她的逆反心理。
蘇景澤越是每次能發現,她和陸元州便越是熱衷於此。
澆完地,他提著水桶返回木屋,虞若卿果然跳出來嚇唬他。
“不是吧,你怎麼又知道我在這裡?”看到蘇景澤十分淡定,氣息都沒亂一下,虞若卿頗為失望。
蘇景澤看向她,他緩聲道,“下次我一定讓你嚇到。”
什麼叫做‘讓’,弄得蘇景澤像是要逗孩子一樣要故意讓著她似的。
“我的氣息神識都收得這麼乾淨,怎麼次次都能被你發現,真是奇了怪了。”她嘟囔道。
蘇景澤莞爾一笑。
能以生命能量感知周遭的事情,他對誰都沒說過。其實蘇景澤是不介意將這件事情告訴虞若卿或者陸元州三人的。
他遲遲沒說,隻是單純覺得虞若卿次次嚇唬人不成的樣子,有點可愛。
若是告訴她,她以後就不會再這樣跟他胡鬨了吧。
“進去說吧。”蘇景澤緩聲道。
虞若卿在前,蘇景澤在後。
二人進了木屋,虞若卿已經十分輕車熟路,她挑了個靈果,在手裡顛來顛去,看著蘇景澤一點點從儲物戒指裡拿出大家提供給他的各種家具,其中一把便是虞若卿很鐘意的搖椅。
“你每次都要收起這些東西,不麻煩嗎?”虞若卿坐在搖椅上,看著蘇景澤擺家具。
蘇景澤笑著搖了搖頭。
他一向謹慎小心慣了,怕那些曾經總是上門找他麻煩的親傳弟子,或者黎文康忽然拜訪,看到家居陳設,便知曉他有了來往的朋友。
蘇景澤其實是不太在意自己如何的,他隻是擔心這樣久而久之,會讓那些討厭他的人查到虞若卿、陸元州、韓淺和蒼寒淩的身上,所以才萬分小心。
他不想讓他們收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你是在防黎文康嗎?”虞若卿咬著靈果,模糊地說,“這麼警覺他,為什麼還要和他交朋友?”
“你說得對,所以昨日我已經與他好聚好散了。”蘇景澤道,“他以後不會再來找我。”
聽到這話,虞若卿有些吃驚地看向他。
“你們不是好多年的朋友嗎,怎麼忽然決定不來往了?”
“我們早就不是一類人了,道不同不相為謀。”蘇景澤緩聲道,“而且,我的時間那麼寶貴,與你們相處都來不及呢,哪裡還有時間分給彆人。”
虞若卿吃著靈果,她側過頭,模模糊糊地說,“那挺好的。”
蘇景澤喜歡和他們幾個相處,是因為他們都是真實而純粹的人。
比如虞若卿,她從來不說謊,更沒有隱藏秘密的能力。心裡有點事,麵上根本藏不住。
蘇景澤看向她,開口道,“師妹,怎麼不開心?”
虞若卿有點猶豫。她覺得昨日和陸元州撞見黎文康和那個李蘇越的事情應該告訴蘇景澤,但又覺得說這個事情似乎有點尷尬。
她知道李蘇越是誰,不就變相告訴蘇景澤,她知道他家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又是和他最好的朋友有關。
虞若卿知道蘇景澤是麵薄的,如果這樣說了,不知道會不會讓他心裡難受。
她猶豫許久,最後還是開口道,“那個黎文康……不是什麼好東西,不來往的話挺好的。”
蘇景澤微微頷首,他能感覺到虞若卿還是有點憋著什麼事情的,似乎還沒想好要不要說出來。
他也沒有催促,而是等待著虞若卿自己說出下半句話。
虞若卿心一橫,她說,“昨天我和陸元州看到黎文康和你那個叫李蘇越的弟弟有來往,好像關係還很好的樣子。”
蘇景澤愣住了。
過了半響,他道,“有沒有可能是看錯了?李蘇越是內門弟子,怎會與首席長老產生關係,更何況,師妹你鮮少與內門來往,或許將其他弟子錯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