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澤恢複正常這件事情,陸元州似乎比他還要興奮。
青年完全不懂見好就收,他抓著蘇景澤的肩膀,認真地將捏來捏去,似乎在確認蘇景澤的狀況。
蘇景澤極其模糊的視線裡,似乎感覺到幾個人的身後似乎有女子淡藍色衣擺的輪廓掃過,他伸手將陸元州在他麵前晃蕩的頭壓了下去。
他很快察覺到,來者是他的親娘蘇秀婉。
蘇景澤鬆開陸元州,他緩聲道,“娘。”
“看見我,是不是很失望?”蘇秀婉笑道。
“娘,你胡說什麼。”蘇景澤無奈地低聲道。
不知為何,當世界重回光明的時候,蘇景澤第一反應是想要看到虞若卿。
本來有些緊張的心緩緩放下,正是在蘇景澤最放鬆的時候,一抹黑色的身影從蘇秀婉身後出現。
“蘇師兄,感覺怎麼樣?”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蘇景澤低下頭,他猝不及防地對上了虞若卿的麵龐。
雖然世間在他的眼中還是模糊的,可這似乎是蘇景澤第一次‘看’到虞若卿,他能看到虞若卿束著長發,她抬著臉,睫毛似乎還一眨一眨的。
說起來,蘇景澤從沒見過虞若卿的真實樣貌,曾經有一次她抓著他的手放在臉上,也因為他緊張得不能思考而沒有印象。
蘇景澤的耳朵不受控製地漸漸泛紅,他向後退了一步,窘迫的低聲道,“師……師妹。”
虞若卿疑惑道,“你的臉怎麼這麼熱,是不是還在難受?”
蘇景澤剛想開口,就感覺到姑娘柔軟微涼的手背抵在了他的額頭。
然後,虞若卿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背下,蘇景澤的溫度愈來愈高。
虞若卿:?
虞若卿在心裡問全知全能的係統,“為什麼蘇師兄老是愛發燒?我記得之前有幾次他也很臉熱。”
全知全能但完全不通感性的係統十分自信地判斷道,“可能是他體質弱,恐怕不僅要好好調理,更要修為精進,才能徹底解決熱症。”
虞若卿恍然大悟,她心中不由得對多災多難的蘇景澤十分憐愛。
這時,蒼寒淩忽然開口道,“出去慢慢說吧。”
他這麼一說,頓時打斷了虞若卿的思考。過於高興的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蘇家護法們簇擁著蘇景澤和蘇秀婉離開,蘇秀婉親昵地握著虞若卿的手,其他三個師兄師弟沒有跟上去,慢慢落在了後麵。
之前為了蘇景澤願意出生入死的三位師兄弟都目光複雜地注視著前方的人群。
“師姐好像一直都對蘇師兄最溫柔呢。”陸元州開啟了傳音,他酸溜溜地說,“她從來都不用那麼柔和的語氣與我說話。”
“並不是。”蒼寒淩莫名糾正陸元州的用詞,他冷聲道,“她對脆弱弱小的人天生有保護欲。”
師兄弟一起酸了。
“走吧。”倒是旁邊的韓淺淡聲道。
他邁步跟了上去。
陸元州和蒼寒淩看著韓淺的背影,陸元州說,“師兄,我感覺你和蘇師兄似乎都對師姐心懷不軌。”
“我才……”蒼寒淩下意識反駁。
陸元州已經向前跳了一步,他下戰書嚴肅地說道,“但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得逞的!我要讓師姐獨美!”
看著他的樣子,蒼寒淩頗為無語,隨手凝結了幾粒冰球追殺陸元州。
陸元州認真的樣子不再,被冰球追得嗷嗷直叫,幾步跑到韓淺的身邊,抓著他的手臂左右橫跳躲避冰球。
韓淺雖然很高興陸元州這一世保持了他年紀的單純活潑,但他未免也有點過於活潑和不上進了,這讓韓淺有點頭疼。
他也和陸元州認識這麼多世了,這一次是唯一讓他有一種養兒子的疲憊感。
韓淺為了讓陸元州消停下來,隨手滅了追他的幾個冰球。
“大師兄,還是你好。”陸元州氣喘籲籲,他崇拜地說,“你又可靠人又好,最重要的是,隻有你不對師姐有非分之想……蘇師兄和蒼師兄都是壞家夥!”
“你和霍修遠或許會很有共同話題。”韓淺說。
“你怎麼知道?”沒聽到話外音的陸元州十分興奮,還以為韓淺這麼關心他,連他之前和霍修遠聊得不錯的事情都知道。
韓淺無奈地歎息一聲。
其實他也沒有想到,霍修遠和江元霜在遇到虞若卿之後,竟然會改邪歸正,變成還算不錯的人。
在其他世界裡,霍修遠雖然不是給世界帶來危機的大反派,但也著實讓人很頭疼。
他小打小鬨便是陰陽怪氣給其他弟子(尤其是陸元州)精神攻擊,偶爾會陷害陸元州,但大部分都自討苦吃。
韓淺本來最開始也沒將他放在眼裡,直到有一世,霍修遠因為際遇不同而黑化得很徹底,再加上江元霜隱世,他操控著傀儡重創了玄霜仙宗的結界,還傷了好幾個親傳弟子,算是他反派生涯的高光時刻。
從那時開始,韓淺意識到其實霍修遠很聰明,在傀儡上也有天賦,怪不得是江元霜的愛徒。他和他們之間差的隻不過是天生的根骨差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