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被蒼寒淩的話傷害到, 蘇景澤和陸元州修煉起來格外刻苦,是連虞若卿這個曾經的苦修都自歎不如的程度。
——陸元州都不開宴了,蘇景澤也不找她陪練了,可想二人下了多大的決心。
虞若卿覺得挺好的, 就是有點餓。
韓淺和蒼寒淩已經離開門派, 二人將會分開行動, 韓淺會去前世中修仙界嘩變的幾個重要地點提前查看, 而蒼寒淩則是可以用半妖血統直接進入妖魔二界中調查。
如果順利的話,他們最快也要兩個月才能回來。
臨走時,二人都送了她東西。
蒼寒淩用自己的血與上等仙玉淬煉出一塊手鐲,送給了虞若卿。
鮫人血可是好東西,從永淵長老那個老不死曾經對蒼寒淩的血那樣貪婪就知道了。
他的血可以入藥, 可以做兵器, 更可以驅逐普通妖獸。
當然,蒼寒淩也藏了些自己的小心思。這手鐲在修仙者看來平平無奇, 可如果遇到妖族、特彆的鮫人族, 就會知道,她是有被王族血脈的鮫人罩著的。
虞若卿本來不知道蒼寒淩做的事情,係統查閱資料, 她才知道這手鐲裡竟然有血——而且想淬煉出精華,需要很多很多血。
……總覺得蒼寒淩恢複記憶了之後, 就沒有曾經那樣純良了呢。
這讓虞若卿有點壓力。
她將鐲子放在最好的盒子裡,恭恭敬敬放在殿裡,就差供起來了。
一想到蒼寒淩出了那麼多血,她便覺得過意不去, 總想等他回來後, 請他多吃點補血的東西。
另一邊的韓淺送的東西倒有點意思。
他送給虞若卿一個小白玉球, 不是工資卡,也不能當儲物空間,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白玉球,上麵刻著一些花紋。
除了一點。
“這個白玉球其實有兩個。”韓淺說,“另一個在我手裡。”
虞若卿心想,韓淺真仗義,有好東西還不忘記給她分一個。
然後她聽到韓淺說,“如果我們之中有一個人用真氣催動玉球,另一個玉球就會發熱發亮……這樣的話,我若是想你,你便知道了。”
然後,虞若卿眼睜睜看著自己手裡的白玉球開始發亮了。
虞若卿:“……你現在就開始想我了?”
韓淺神情良善,“我控製不住自己,師妹見笑。”
等到回去後,虞若卿隨手就將白玉球扔在床榻上,然後眼睜睜看著它一天能亮八百次。
……煩死了!韓淺不會是一邊盤核桃一邊走訪的吧!
而且更煩的是,這破石頭一會亮一會不亮,引得虞若卿的注意力總是時不時被它吸引。
她扔在側殿裡,自己去練劍,練著練著就忍不住想破石頭是不是又亮了。
幾天之後,煩不勝煩的虞若卿隨便拿了個盒子將白玉球裝起來,乾脆扔在戒指裡不管了。
這一個月,虞若卿過得十分無聊,陸元州不逗鳥了,蘇景澤身體也好了,誰都不來找她,她也不甘示弱,乾脆恢複自己苦修的生活,又開始從早到晚修煉。
至於赤煉峰,她本來以為師父知道真相後會震驚或者不滿,畢竟在話本子裡,江元霜和霍修遠是被規定了命運的壞人,似乎根本沒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然而他們兩個看起來都很淡定,自己的世界是話本子成真,自己是壞人這個事情,似乎遠不如他們知曉了虞若卿從小到大奇奇怪怪的真正原因來得開心。
霍修遠甚至很驕傲,自言自語著‘怪不得我陰陽彆人那麼厲害,原來是厚積薄發’之類的話滿意地離開了。
如今韓淺再走,霍修遠便直接接替了他的位置,去做他的工作。
為了霍修遠辦事順利,韓淺不僅將自己的玉佩給了他,還特地讓雲天成在宗門管理層之間傳達了霍修遠的新身份,讓所有人都配合他來。
他本來心中還沒有底,畢竟過去那段時間,他充其量是幫忙整理東西,外加看韓淺有條不紊吩咐下去的小學徒,忽然所有的事情都要霍修遠來決斷,他當然有點緊張。
韓淺倒是不怎麼擔心,還安慰霍修遠,辦錯了天大的事情頂天也是門派內部的糾紛,他回來善後就行。
他都重生十次了,有什麼事能算是嚴重的?
韓淺這樣寬慰,霍修遠才真的放下心。
除了第一天有點手忙腳亂,後麵開始他便很上手了。
門派內部的事情霍修遠自己決定,至於門派外的事情,和妖魔有關的事兒,韓淺則是交給虞若卿,讓她必要的時候將所有人聚在一起,由她判斷該怎麼做。
雲天成也全然放權給這些年輕人,自己笑眯眯的開始半養老生活,每隔幾日出門和其他仙宗開個會,回來都會告訴虞若卿發生了什麼。
其實這個即將到來的仙魔大戰是原著裡的重頭戲,占據了將近百萬的字數,拉扯著所有人的命運,其中以蒼寒淩領兵打入修仙界,以及最後他被陸元州殺死為重頭戲。
然而,在幾個師兄弟都如此不動如鐘的淡定模樣裡,仙魔大戰似乎失去了原有的威脅。
畢竟妖魔二族已經散了幾千年,原著裡能和裝備精良、英才輩出的修仙界打平手,蒼寒淩在背後功不可沒。
如今蒼寒淩已經反水,剩下的妖魔二界裡那幾個刺頭都不足為據,任是誰都翻不出風浪來了。
這兩個月就這樣安安穩穩地過去了,三人收到信息,韓淺和蒼寒淩開始返程的時候,他們才終於停下修煉,好好地聚了一下。
二人都是大佬的腦子重新練級,悟性和經驗是旁人沒有的,兩個月而已,陸元州來到築基圓滿期,與金丹一牆之隔,蘇景澤則是從煉氣期直接衝到築基中期。
隻不過眾人都知道,金丹期開始,才算是真正重新踏回仙途。
虞若卿饞了兩個月,陸元州特地按照她的口味做了一桌菜,留給師兄弟二人的,正好一人一盤素菜,配著酒淡淡吃幾口便夠了。
他們的欲輕來自於人生的磨礪,太多的苦難和艱難已經磨掉了二人原本的很多欲望,口舌之欲也是如此。
看著虞若卿大快朵頤的樣子,也讓他們不由得輕輕笑了起來。
“看師妹快活,我便覺得我的心裡,也輕鬆了許多。”蘇景澤緩聲道。
陸元州何嘗不是如此?
虞若卿是個最純粹的修士,她身上沒有不乾淨的東西,也從來不會猶豫,他們四個師兄弟都欣賞她這一點。
“師姐這麼年輕就已經是金丹圓滿期,她的天賦比我們所有人都要高。”陸元州笑道,“說不定,以後我們誰都打不過她了。”
“做個強者,甚好。”蘇景澤說。
三人吃完飯,蘇景澤又說,“卿卿,可願意再陪師兄坐一會兒?”
虞若卿自然答應。
陸元州有點遲疑,他開口道,“師兄……”
蘇景澤看向陸元州。
“我心中有分寸。”他淡淡地說。
他都這樣說了,陸元州隻能行禮離開。
沒恢複記憶以前,陸元州是真將虞若卿當成姐姐,他少年心性作祟,隻想讓所有師兄都離虞若卿遠些。
如今可是恢複了記憶,陸元州的心態便又變了。
他對待虞若卿的感受,似兄似弟,兩種不同的身份混合。他隻希望她能永遠這樣無憂無慮乾乾淨淨地走自己的仙路,他怕仍然一點意外和話語會折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