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 / 2)

第37章

孟西洲臉色一白,感覺自己已經涼了一半。

果然很快,她便感覺她的五臟六腑翻江倒海了起來,就像有一隻手在反複拉扯撕裂,就像有千百根針瞬間刺入神經,一陣又一陣的尖銳劇痛幾乎要把她折磨得發瘋,她差點當場昏厥。

她一把推開了鬱南台,開始在地上翻滾掙紮,很快吐出了一大口血,暈了過去。

……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孟西洲才從一片漆黑中緩緩睜開眼睛,她的大腦昏昏沉沉的,整個人的身體也輕飄飄的,仿佛置身於大海之上,浮浮沉沉忽上忽下。

……她這是死了嗎?

她的死相一定很淒慘難看吧……好不容易才得了一副大美人的皮囊,結果還沒當過癮呢,一下子就打出GG了!

就在孟西洲為了她逝去的容顏心疼不已時,她眼前的黑暗逐漸消散,一縷光線投入眼簾,她忽然發現她仍然在那座破廟之中,不僅沒有死,而且也沒離開破廟。

……她居然還沒死?

她不敢置信地爬了起來,驚奇地發現她不僅沒死,而且失去的嗅覺和聽力也回來了!

不遠處傳來了清幽的鳥叫和蟲鳴,令孟西洲的心情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和愜意,她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然後就被空氣中腐臭的味道熏得差點又暈過去了。

她環顧一圈,發現周圍橫七豎八的倒著一地的屍體,正是之前那群衝進破廟追殺鬱南台的護衛以及被他們殺死的乞丐,這群護衛肆意屠殺手無寸鐵的乞丐時,一定沒想到他們轉眼間也會毫無反抗之力的死在彆人手上。

孟西洲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踏入破廟,正是長發披散衣著破爛的鬱南台,他黑漆漆的眸子看了孟西洲一眼,既沒有驚訝也沒有驚喜,依然平靜而毫無波瀾。

“……是你救了我?”孟西洲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了一句,她實在不知道她是怎麼活下來的,就算她躲過了那致死率其高的怪病,應該也躲不過鬱南台劇毒的血液……

鬱南台看了孟西洲一眼,沒有說話,隻是低頭看了看手上的饅頭,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分孟西洲一半。

孟西洲一看到饅頭,便想起之前一個饅頭差點引起的血案,頓時一陣心有餘悸:“……謝謝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鬱南台便不理她了,坐回了那半截雕像下,低頭吃起了饅頭。

孟西洲不敢輕舉妄動,比起和霍東樓那種雖然瘋魔了點但能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的大魔頭打交道,她更害怕和鬱南台打交道,她不僅不知道鬱南台到底想做什麼,恐怕連鬱南台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想做什麼!

霍東樓再暴戾嗜血終究是人,而鬱南台……從頭到尾都不是人!

她反複思考了半天,問了一個最不容易激怒鬱南台的問題:“前、前輩……我昏迷了多久?”

雖然從年齡上來說,鬱南台托生成人後的年紀

應該比她小,準確來說鬱南台如果以凡人的年紀來算分明還是個嬰兒,但鬱南台本體的年紀恐怕比蓬萊宗開山祖師的年紀都要大,畢竟這世間自有人以來便開始有了種種惡念,有人的地方便有陰影。--

鬱南台漆黑的眸子隻盯著手中的饅頭,聲音微微有些嘶啞,似乎有些孩童的天真,又有些老人的滄桑:“……好幾天。”

“好幾天?”孟西洲頓時一愣,她還以為她頂多隻昏迷了半天,結果一下子昏迷了好幾天,她該不會已經錯過崆城城主孟上柏的婚禮了吧?

……等等!不對!如果她已經昏迷了好幾天,那這些護衛乞丐理應也已經死了好幾天了,早就該高度腐爛了,怎麼會看上去才剛死沒多久的樣子?

孟西洲目瞪口呆地看著周圍的屍體堆,一想到她這幾天來都和屍體為伴,與屍體同眠,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難道……難道這幾天一直沒有其他人找過來嗎?”她有些不敢置信,其他人她不知道,但那金丹期修士明顯在護衛之中地位不低,而且金丹期修士本身也算是高階修士了,絕對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小嘍囉,這麼大一個大活人消失不見了,難道就沒有其他人想要找他嗎?--

鬱南台一邊慢慢啃饅頭一邊淡淡道:“……城主府正在準備喜宴……就像鬱梅娘死了後,那個男人立刻就舉行喜宴把那個女人娶進門了一樣……”

難道說因為孟上柏正在籌備婚禮,所以沒那麼多功夫和精力關注一群忽然消失的手下?孟西洲還從來沒聽鬱南台說過這麼長的話,她忍不住脫口而出:“你……你想在喜宴上報仇?”--

說完她就後悔了,生怕鬼王一怒之下先滅了她的口,再去屠人滿門。

然而鬱南台隻是用漆黑的眸子看了她一眼:“為什麼要報仇?”

孟西洲愣了一下:“你之前在那座城裡……不正是在為鬱梅娘報仇嗎?”

“我為什麼要為那個愚蠢的女人報仇?”鬱南台冷冷地看了孟西洲一眼,“我雖然從她肚子裡爬出來,但她隻不過是一個凡人而已。”

孟西洲忍了又忍,還是憋不住說了一句:“……你現在也隻是一個凡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