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2)

第39章

孟西洲臨走時忍不住回頭看了鬱南台一眼,鬱南台依然是那副長發淩亂衣著破爛的樣子,但他的長相和氣質無疑和雲中池一樣與這座破廟格格不入,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理會過旁人,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儘管他與孟西洲在這破廟之中相處了好幾天,但孟西洲的來去對他來說似乎也無關緊要,孟西洲要來,他不管,孟西洲要走,他也不管……他煢煢獨立,孑然一身。

離開破廟之後,雲中池忽然問孟西洲:“那人是誰?”

孟西洲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雲中池眉頭微皺,沉吟道:“就連為師竟也看不清他的底細……”

雲中池是什麼人?——蓬萊宗第一人,距離飛升隻有一步之遙的渡劫期巔峰大能,就連他都看不透的人,到底有多恐怖?

孟西洲隻能繼續保持沉默,她家師尊都看不透的人,她看不透自然很正常,這個時候就不要跳出來當出頭鳥了。

雲中池沒想明白,乾脆不想了:“他對你似乎並無惡意。”

兩個大能相遇也不是必定針鋒相對的,除非有深仇大恨,不然大家都有移山平海的大神通,一旦打起來一時間決不出勝負,讓其他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就得不償失了,如果對方並無惡意,那就更沒有出手的必要了,雖然也有恃武逞凶之輩,但雲中池顯然不是。

孟西洲乾笑了一聲,鬱南台對她是沒有惡意,但也沒有善意啊!

畢竟對鬱南台來說,這世間本就沒有善惡之分,那什麼是善,什麼是惡呢?隻有順從本心罷了。

雲中池輕輕歎了一口氣:“隻是不知你師弟如今安在。”

孟西洲連忙安慰自家師尊:“小師弟他福大命大,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那群護衛一邊膽戰心驚地抬著孟上柏之子的屍體,一邊互相之間用眼神交流,雖然還不敢輕舉妄動,但一個個暗藏殺意,尤其是那地中海老哥,眼中凶光外露,恨不得立刻殺了前麵那兩人。

孟西洲對彆人對殺意很敏銳,但如今師尊在旁,她一下子就底氣十足了,她挺直腰板環顧四周,發現這崆城之中到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果然不愧是城主大婚。

然而她仔細一看,便發現大部分人臉上並無喜色,反而滿是惶恐和驚懼,不由微微皺眉,而最令她奇怪的則是城門口被一大群護衛攔著,明明之前她進城的時候還沒有那麼多護衛。

難道說是因為怪病橫行,所以崆城加強了自身的安保措施?

孟西洲不清楚緣由,但她看得出來周圍人的惶恐似乎與那些護衛的增多有關,人群中不少人偷偷看向城門,眼中流露出惶恐與憤恨,逐漸地,她似乎發現了一些端倪。

那些護衛雖然守著城門,但並不禁止城外的人進來,然而當有人想出去的時候,卻被他們攔了下來。

就在孟西洲心生疑惑之時,城內忽然有一個少女衝了上去,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大聲

哭叫了起來:“各位老爺,求求你們了!我娘生病了,求求你們放我們出去吧!”

在她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渾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婦人,雖然看不清容貌,但看得出來身體孱弱,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一個護衛喝道:“城主有令,所有人不得出城!”

少女哭道:“我娘快要病死了!求求你們……”

然而她話未說完,便被那護衛一腳踢開了,厲聲喝道:“把她拉下去關起來!”

頓時就有好幾個護衛衝了上去,把少女拉到了一邊,那婦人嚇得摔倒在地,也被護衛一起拉走了。

“城主有令!所有人不許出城!誰想出城,這就是下場!”

孟西洲眉頭緊皺,扭頭問身後的地中海老哥:“怎麼回事?”

地中海老哥看向城門口那群護衛兄弟,頓時雙眼一亮,正要振臂高呼,下一秒,雲中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隨後他瞬間就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樣失語了,臉色漲得通紅,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孟西洲哼了一聲,又扭頭問另外一個護衛:“你說。”

那個護衛憤憤地瞪了孟西洲一眼,但還是不情不願地開口道:“今日城主大婚,前幾日城主下令隻許外麵的人進崆城,不許崆城裡的人離開。”

孟西洲不解:“為什麼?”

那護衛猶豫了一下,心有餘悸地看了雲中池一眼,才繼續開口道:“近日城中怪病蔓延,很多人逃出崆城,如果他們繼續逃,等到今日城主大婚,崆城便成空城了……”

孟西洲竟無言以對,孟上柏半封崆城,隻許進不許出,隻是為了他大婚之日崆城能夠熱鬨一點?

城中怪病蔓延,孟上柏作為一城之主不僅沒有積極解決,反而為了自己的大婚封關鎖城,城中百姓的生死,還不如他的大婚重要嗎?

雲中池也微微皺眉:“這孟上柏……”

孟西洲一時間又氣憤,又心疼剛才那對母女,不過她也知道,就算她現在救下那對母女把她們放出城,既對那對母女沒什麼好處,還有可能為城外的人帶來一場災難……如今之計,唯有想方設法煉出治病良藥,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她瞪了那幾個耀武揚威的護衛一眼,轉身對地中海老哥道:“快帶我們去城主府!”

地中海老哥被解除了禁言,似乎又想張嘴大喊,但他最終還是憋住了,惡狠狠地瞪了孟西洲一眼,不情不願地繼續帶路。

崆城相當繁華熱鬨,尤其是為了城主大婚到處

張燈結彩後,更是處處喜慶非凡,然而這些繁華熱鬨的背後,卻隱藏著許多人的恐懼與不安。

孟西洲不知道她昏迷期間這場怪病已經發展到何種境地了,但從這些人的惶惶不安可以看出,看似平靜的湖麵之下早已波濤暗湧。

終於,他們來到了孟上柏的城主府。

同在崆城,比起孟瀚舟的孟府,眼前這座城主府顯然要豪華得多,占地麵積比之前的赤陰老祖府邸還要誇張,甚至隱隱有些蓬萊宗的氣勢。</城中到處喜氣洋洋,城主府自然也是張燈結彩鑼鼓喧天,領頭的地中海老哥立刻挺直了腰板:“前麵就是城主府!我們城主大人可是化神期大能!我勸你們……”

不等他逼逼完,他又被禁言了,臉再次漲成了豬肝紅。

孟西洲嗬嗬一笑:“你們家城主是化神期大能……我家師尊是渡劫期修士我驕傲了嗎?”

地中海老哥說不出話來,但還是努力翻了個白眼,一臉“你就吹牛逼吧.JPG”的表情。

孟西洲笑而不語,也悄悄翻了個白眼,不信就不信,一會兒我就靜靜地看著你打臉!

雲中池淡淡地看了地中海老哥一眼:“帶路。”

地中海老哥瞬間慫了,訕訕地繼續帶路。

今天是城主大婚之日,府中自然賓客如雲,而且絕大部分都是孟家子弟,孟西洲一眼望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孽緣,竟一下子就看到了孟蘭州。

孟蘭州身穿一襲粉色曳地裙,頭戴寶釵,耳墜玉珠,薄妝淺黛,如同一朵徐徐綻放的菡萏,毫無疑問,她也算是個美人,流波婉轉,巧笑倩兮,引起了不少年輕男子的注意。

而她身邊則站著孟瀚舟和孟夫人,這對夫婦雖然已至中年,但外表都頗為年輕,看上去很是登對,這一家三口站在一起夫妻恩愛父慈女孝的場景,似乎十分和諧。

孟西洲遠遠地看著眼前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模樣,心下陣陣冷笑,就在此時,一個看上去非常富態的矮胖子笑嗬嗬地朝孟瀚舟走了過去:“瀚舟兄,好久不見,你女兒出落得越發亭亭玉立了!”

孟蘭州垂頭羞澀一笑:“謝謝張世伯。”

“我看比起那修真界第一美人孟蟬衣也不遑多讓!”矮胖子眯著小眼睛打量孟蘭州,忽然話鋒一轉,“說來你那大女兒呢?那個叫孟……孟西洲的!你先前不是說要送去仙宮嗎?”

孟蘭州在聽到孟蟬衣的名字後已是表情微沉,聽到孟西洲的名字後,她更是眸色一冷,雙手握成了拳頭,不過很快,她便重新露出了笑顏:“姐姐不願入宮,父親自然不好勉強。”

孟瀚舟臉上閃過了一絲不快,語氣微沉:“孟西洲……嗬,就是個白眼狼!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我們孟家辛辛苦苦把她養了那麼大,結果她絲毫不知感恩,反過來和我們作對!違抗父母之命!豈有此理!張兄,你評評理!”

遠處的孟西洲都快一個白眼翻上天了,原著中的孟西洲可是被孟家放養長大的,孟夫人那個後娘就不用說了,就連孟瀚舟這個

親爹十幾年來都沒有正眼看過孟西洲一眼,就跟院子裡多養了一隻狗一樣。

矮胖子搖了搖頭,一臉不讚同:“實在是不像話!”

“太不像話了!”孟瀚舟一肚子牢騷話,“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豬狗不如!”

“豬狗不如!”矮胖子跟著罵了幾句,忽然眼珠子一轉,搓了搓手,“瀚舟兄,既然你那大女兒沒進宮,那……她可許配人家了?我先前在你府裡遠遠見過她一麵,雖然沒仔細看清,但似乎長得尚

可。”

孟瀚舟愣了一下,遲疑了起來。

“你那大女兒看著也不像是能修煉的,不如趁著年輕貌美趕緊許了人家,不然等到年紀大了年老色衰就不值錢了!”矮胖子搓了搓手,“瀚舟兄你也知道我雖然修煉不行,但生意做得不錯……一千個上品靈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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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瀚舟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千個上品靈石?”

矮胖子打量著孟瀚舟的臉色,心下一喜,慢慢加大籌碼:“……一箱珍稀靈草……十斤極品玄鐵……一顆金丹妖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