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是在攻略他。
楚玉在她眼睛裡看到了肯定的答案，“果然如此，那便攻略小僧吧。”
若是出了這修羅神殿，合歡道的邪氣隻會讓他變得更加不堪，一個令他討厭的人，和十個百個甚至是千個素不相識的人，他寧願選擇前者。
至少選擇前者，他還是楚玉，而後者……楚玉危險地眯了下眼睛，忍著厭惡吻上了她的唇。
碰上那冰冷的唇時，他以為他會惡心到反胃，可是看著那對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睛，他的心臟莫名地停跳了片刻。
不太對勁。這是楚玉心裡出現的第一個想法，發現那雙眼睛也在看著自己的眼睛，臉像被燒著了一般變得滾燙，心臟慌得讓他不得不匆忙往後退開。
“我想到辦法了。”與楚玉的不鎮定相比，蘇夏的表現冷靜到出奇，“用修羅之力驅逐你體內的合歡……”
“小僧知道了。”蘇夏的嘴被楚玉用手堵住，他現在一點都不想聽到那三個字。
主動的人莫名其妙慌得一批，被吻的人不僅沒有任何反應，還在思考如何驅散邪氣。楚玉覺得他當真是乾了一件沒有比這更蠢的事。不論對方是不是裝的，他病得無藥可救了才會如此作為。
蘇夏拿開他的手，開口說道：“修羅之力太過霸道，你做好心理準備。”
楚玉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幾乎在她的話音剛落，冰冷刺骨的力量便通過那隻握住他的手傳了過來。
被那股力量通行過的手指像是被鋒利的銼刀磨開，骨骼一點一點被粉碎，烙下獨屬於修羅之力的烙印。
楚玉的額頭很快浮現出一層細汗，眼睛緊盯著麵無表情的蘇夏。若不是她不惜耗費靈力和心神，用最快速度幫他修複被修羅之力破損的經脈，他或許會認為她在報複自己。
他不是在吸收修羅之力，僅僅是借用便痛到每一根骨骼都在顫栗。他想不明白，和修羅之力對抗那麼長時間的蘇夏，為何臉色從頭到尾都沒變化過。
修羅之力抵達胸口時，楚玉的眼睛不可抑製地浮現出兩朵金色的妖蓮，眼白的部分更是布滿了血絲，眼前一片模糊，意識幾近陷入黑暗。
“不要去想修羅之力。”蘇夏冷聲喝止，看見楚玉嘴角滲出絲絲縷縷的血跡，眼簾半闔著像要睡過去一樣，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吻上他的唇，“看著我。”
楚玉抬了抬眼簾看著蘇夏，張嘴咬在她的唇.瓣上，冰涼的血液進入口腔，滑過喉嚨，與修羅之力融合在一起。無需蘇夏的靈力修複，那些被修羅之力造成的傷便開始自行愈合。
楚玉沒有方才那麼疼了，像得了好舍不得再放開，用嘴裡的虎牙慢慢咬開蘇夏的嘴唇，吞咽著她的血液。
此刻他的意識並不十分清醒，但他還是發現蘇夏的血與人類的血不一樣。沒有血腥味，反而有股淡淡的桃花香味，可又不完全是，有點甜，像山澗裡的泉水，仿佛喝下就能擁有無窮的力量。
蘇夏知道楚玉在吸她的血，卻沒有阻止。她現在的血液裡不含係統能量，離開的時候也不需要特意清除。
鳳虞留下的那道邪氣被修羅之力吞噬之後，蘇夏毫不遲疑地將修羅之力原路收回，楚玉發出一聲悶.哼，手臂緊緊地抱住蘇夏的腰。
修羅之力撤回到手臂上時，楚玉清醒了，可他卻沒放開蘇夏，也沒再吸她的血，唇還緊貼著那張冰涼的唇，鼻尖的冷汗更是蹭到了對方的臉，那股清冷的氣息讓他忍不住輕輕的撕磨著。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推開她。
這種感覺是他從未體會過的。前世他非常不喜歡與人親近，更不敢讓人觸碰他的臉。男.歡女.愛之事雖然懂得多，但隻覺得無趣又麻煩。每次看見師父能與那些女人玩得那麼開心，都十分不解。
而他前世那般抵觸蘇沐，哪怕她碰一下他的手，他都覺得像被千萬隻螞蟻咬了那般難受。可這一世，他的身體不僅不抵觸她，還有一種他們本該就應該在一起的滿足感，仿佛找到了自己丟失已久的靈魂。
“好了。”修羅之力回到體內，蘇夏看著還在啃著她嘴唇的人，伸出食指點在他眉心的朱砂痣上，將人拉開距離。
楚玉看著蘇夏的眼睛，視線掃過她的嘴唇，迅速掩下眸子，耳朵紅成了一片，心亂如麻。
蘇夏將修羅劍收進識海，拿起沐風劍，抬腳走出結界，暗紅色的結界從她身上漫過。
楚玉這才注意到她的發尾變成了暗紅色，儘管修羅之力的氣息被收斂，她朝那一站，還是能讓人感覺到撲麵而來的煞氣。
看著眼前這個身影，他完全無法將她與蘇沐重合到一起，她身上的沉著冷靜是他在蘇沐身上從未感受到的，那是一種來自靈魂的冰冷，就像被冰封住了心臟。
走出結界，果然沒有了那股燥熱的衝動，楚玉輕輕呼了口氣，唇上的感觸揮之不去，轉眸看向蘇夏，她的臉色依然是冷冰冰的，唇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了。
“看什麼？”蘇夏瞥了他一眼，問道。
楚玉回過神，心卻慢慢沉了下去，咬了咬牙，沉默地垂下眼簾。
腳下的地麵突然劇烈搖晃起來，蘇夏伸手拉過楚玉，飛身上了沐風劍。被蘇夏抓住手的楚玉心跳不禁漏了一拍，看著她的手指，在反握住和甩開兩個選擇來回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