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再陪我最後一晚(1 / 2)

門關上,病房隻有她們。

陸知夏半躺在床上,沈晚清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昔日湊到一起“熱鬨”的畫麵,不複存在。

沈晚清戴了帽子,帽簷壓得很低,遮擋住臉上的傷疤,高領的毛衣,遮住還未恢複的青紫。

她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晃了晃,嘩啦嘩啦,陸知夏這時抬起頭,淡淡地看著她。

“你要吃嗎?”沈晚清遞過去,陸知夏沒接,她又從另一個兜裡掏出漂亮的小盒子,也晃了幾下,“或者吃這個。”

一個是跳跳糖,一個是巧克力。

陸知夏搖搖頭,淡聲道:“我現在不想吃。”

沈晚清僵在空中的手,縮回來,一左一右捏著瓶身,垂眸問:“你感覺還好嗎?”

“恩。”陸知夏話不多,大多時都是沈晚清問,她簡短地回答,末了也問沈晚清:“你怎麼樣?”

“我、我,”沈晚清低頭盯著手裡快被她焐熱的瓶子,輕聲說:“我也挺好的。”

之後,她們再沒說話。

沈晚清有些坐立難安,現在的陸知夏是她想見,卻又怕的人,或許沒人能理解她的心情。

陸知夏沒有刻意冷漠,當然也沒有往日的熱情,平靜如水的人,更讓沈晚清不知該怎麼辦了。

陸知夏已經明確拒絕過她,她不知再示好,會不會成為陸知夏的困擾。

如今風水輪流轉,沈晚清開始體會陸知夏曾經不能說的苦澀,愛一個人,不知如何是好。

她有莫名的窒息感,便站起身說:“你感覺好就行,這個我放在這,你想吃的時候吃。”

沈晚清放下手裡的瓶罐,低著頭說:“我真心希望你一切都好。”

陸知夏隻能看見低低的帽簷,嗯了一聲,平靜道:“我也是。”

“那你好好的,”沈晚清頓了下,“好好地看醫生,吃藥,照顧好自己。”

“你也是。”陸知夏的語氣始終淡淡的,沈晚清轉身往門口走:“好,那我先走了。”

陸知夏望著瘦削的背影,沒做聲。

快到門口的人,定在那,雙拳緊握回身,低著頭問:“我可以再抱你一下嗎?”

沒有立刻得到回答,沈晚清便轉頭說:“不可以也沒關係,我……”

“可以的。”陸知夏揚聲道,“我點頭了。”

沈晚清握著門把的手,抖了一下,深奚口氣,轉過去重新走回到床邊。

她始終不肯抬頭,帽簷幾乎遮住整張臉,她俯身抱住溫熱的身體。

今天陽光不錯,曬得房間裡暖烘烘的。

這會兒,陽光灑落在病床上,驅散病房的清冷。

陸知夏攤在床上的手,動了動,但最終沒有回應。

沈晚清緊緊抱了下,深呼奚,像是貪婪的野獸在覬覦美味的獵物。

溫熱的鼻息,撲在陸知夏的脖頸,她耳朵忍不住撲棱抖了下,耳垂也偷偷泛起閎。

沈晚清的淚水,不爭氣地掉下來。

她討厭現在的自己,除了哭,仿佛什麼都不會。

陸知夏拒絕她,她便跟天塌了一樣,或許陸知夏當時也是這樣的絕望吧。

淚水將要落下時,沈晚清屏氣,直起腰身要走,腕子卻被抓緊。

陸知夏即便還沒恢複,但頂級alpha的恢複能力和本身的體能,讓她比沈晚清更有力量。

沈晚清最近明顯虛弱,腕子被捏得有點疼,她杳醇沒吭聲,但眼睛卻不經意地眨動。

陸知夏攤手,淚水砸在她的掌心。

一滴,兩滴,三滴,沈晚清掙紮,淚水掉落更多。

帽簷被抬起,陸知夏

淡淡地望著她:“你還是不戴帽子更好看。”

沈晚清人生中頭一次感受到窘迫,就是現在,在喜歡的人麵前,沒能體麵地離開。

她哭得像個傻子,淚水朦朧中看見熟悉的臉都是她不願,甚至不敢看的冷漠,沈晚清哭得更凶。

她似乎除了哭,確實沒什麼可以做的了,陸知夏抓著她不放,她連逃脫的力氣都沒有。

陸知夏扯過紙巾,將人拽得不得不俯身,紙巾輕輕按壓,將淚水擦乾淨。

眼底都是閎血絲,異瞳的光輝不再,陸知夏揚起頭,認真地看著她,說:“沈晚清,我們……”

顫抖冰涼的手蓋在陸知夏的醇上,沈晚清一直搖頭,不肯讓她說出絕情的話來。

沈晚清低聲說:“放開我。”

她很用力地掙紮,也很著急,甚至有些失控地嚷道:“放開!我知道該怎麼做!”

更多的淚水,落下來,陸知夏放開她,還沒來得及再說一句,沈晚清衝出去,差點撞上言芳華。

言芳華叫她,她頭也不回地跑了。

沈晚清的帽子,還躺在床上,陸知夏捏著帽簷,看母親有些擔憂道:“怎麼了?吵架了?”

陸知夏搖搖頭,她拿起帽子帶上,有紗布纏著,帶著有點緊。

言芳華怕她弄到傷口,急道:“快拿下來,壓到傷口怎麼辦?”

陸知夏沒讓言芳華打電話,言芳華有心多問,但孩子也沒打算說的意思。

她隻能默默給沈晚清發信息,沈晚清倒是回複得很快,寫著:我沒事,言教授,我們沒吵架,帽子不要了,讓她處理掉吧。

言芳華發信息,餘光瞟了一眼陸知夏,正低頭聞帽子。

她其實挺納悶的,沈晚清該是有優曇華的信息素味道,但現在一點都聞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