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清大概察覺到什麼，頭抬起來了，沒準是在看她。
陸知夏更緊張，清醒的人假寐，緊張就會睫毛發抖。
陸知夏怕被發現，忍痛抽離翻身，背對著她。
沈晚清這回從身後抱住她，頭埋在她後背，呼奚間，跟個小火爐似的烘烤她。
這種緊張沒能持續太久，陸知夏犯困，直接迷糊過去了。
手機響了她撲棱起身，沈晚清果然又不在身邊了。
早餐依舊很豐盛，陸知夏邊吃邊琢磨沈晚清夢遊的事。
她得找機會和她聊聊，白天都在忙，晚上可能又埋頭苦乾，似乎隻有中午時間了。
她翻海京森華附近的餐廳，挑挑選選，看中一家呼聲很高的泰式餐廳。
“好好吃飯。”沈晚清淡聲道，她連忙放下手機，埋頭大吃。
她們和昨天一樣，快到公司附近，陸知夏走著去公司。
路上，她打給關秀荷，詢問關於夢遊，她說夢遊的誘因很多，但主要都是來自於精神層麵。
結合母親說沈晚清人生不容易，加上她自己了解的，沈廷筠三婚，那說明沈晚清之前還有個後媽，雖然沒聊過，估計是不愉快居多。
上次聯姻兩家吃飯，餐桌上的壓抑，陸知夏的食欲都下降了。
“老大？”關秀荷在那邊叫她，陸知夏應聲，“在呢。”
“我說，你最好能勸你朋友去看看醫生。”關秀荷關心完，納悶道：“老大，這不是之前那個朋友吧？就是那個限體有問題的那個。”
“不是。”
“啊，我還想說，你這個朋友也蠻慘的。”
陸知夏掛斷電話，也快到公司門口，她又打給親媽。
可惜言芳華正在忙，掛斷電話微信她：完事我打給你。
陸知夏沒回複，很快，言芳華又發一條，問：急事？要事？
她回了條晚點說，言芳華也沒多問。
陸知夏拿著日程表敲開總裁辦公室的門，顏夢回正在裡麵，正在聊曼特集團今年反超萊茵集團的事。
她放下日程表，準備要走，顏夢回叫住她，問：“項目還剩多少？”
“15個。”
“明天能完成？”
“能。”
沈晚清低頭看日程表，也不給她一個眼神，她轉身往門口走，聽見顏夢回突然問：“沈總，你脖子怎麼了？”
陸知夏偷偷側身，沈晚清頭都沒抬，回道：“被狗杳的。”
她臉閎，拉開門出去，她昨天特意避開耳朵上的限體，就是怕被看出來。
顏夢回聲音傳過來，感慨道：“你房間的龍涎香信息素真濃，”繼而又說：“這上麵敞開式設計，連我辦公室都是她的信息素。”
陸知夏拉上門，開始整理剩下的項目資料。
不知過了多久，言芳華的電話打過來，她想要開口，卻又突然覺得不妥。
專門打電話，而且是上班時間，母親很有可能生出疑心。
她便編了個說辭，說：“我今晚想吃你做的酸菜魚，親愛的媽媽，能給我做嗎？”
“當然啊。”言芳華寵溺地笑，“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那順便問問晚清，看她來不來。”
末了言芳華吐槽她的公司，說：“最好你的老板不要讓你加班，要不然我就要罵人了，天天讓我女兒加班，累壞了怎麼辦？”
陸知夏暗笑，我的老板，你還真的罵不出口。
快中午，陸知夏拿著昨晚查好的資料，去找楊格的助理。
助力自然隻有網上下載的那部分，陸知夏抖了抖薄薄的幾頁，說：“就這麼多？”
“是啊，我都查了，就找到這麼多。”
“是嘛？”陸知夏臉色很淡，語氣沉著，說：“那我問一下，你是怎麼找的？”
助理言之鑿鑿，說自己費了很大力氣才拿到，挑明道：“按理來說，我這個職位和身份，是沒有權力查老板的行程的。”
陸知夏掃了一眼周圍不時偷偷打量她的員工，她敲了敲助理的工位，說：“你跟我來一下。”
關上會議室的門，陸知夏直白地給出她兩條路。
第一，真的用心去查，查到她能力範圍內最詳儘為止。
第二，提供她為了所謂千辛萬苦才獲得的資料，到底都做了什麼，打了多少電話？還是翻了多少網頁？
助理也是萬萬沒想到，特助之所以是特助，必然沒那麼好糊弄。
她低頭正在心裡思忖怎麼回，陸知夏旁敲側擊道：“我希望你考慮清楚，在海京森華，最終能決定你能留下來的人，是沈總，而不是楊總。”
助理背在身後的雙手交叉用力，陸知夏繼續說：“你更要清楚一點，你能留在這裡，包括這裡的每個人，最終能留在這裡，憑借的工作能力，不是和誰的關係遠近。”
助理頭埋得更低，陸知夏深奚口氣，立在桌邊，淡聲道：“海京森華走到今天，居高位的人都有責任，功過是非，沈總核實清楚，也會賞罰分明，你來公司5年，肯定是想長期在這裡，彆拿自己職業生涯開玩笑。”
陸知夏最後問一遍，“我也不多說了，你自己看。”
助理輕聲說：“我想重新查，但是……”她聲音低下去，“楊總是我上級。”
“我知道，至少先讓領導看見你努力過了。”陸知夏提醒她：“有問題可以問我，但態度至少要端正。”
她開門出去，助理一臉沉重地回去了。
陸知夏剛回到辦公室，坐在位置上，點開LT，沈晚清在線。
現在午飯時間，她沒動，沈晚清也沒有動的意思，她追人得有個態度，琢磨半天發信息給沈晚清：沈總，中午想請你出去吃飯，有時間嗎？
Sirius：純吃飯？
Wolf：啊？
Wolf：要不然呢？大中午的。
Sirius：那不去。
上方顯示：Wolf正在輸入中。
半天也沒信息過來，沈晚清起身，推開她的門，淡聲道：“彆敲鍵盤了，當麵說吧。”
陸知夏臉紅地趕忙起身，說：“我知道有一家泰式餐廳不錯，我想帶你嘗嘗，當然也不是多貴的地方，也不一定和你口味，但是不少人都說不錯，那附近還有個漂亮的小花園，飯後可以去散步，你要不要一起……”她支支吾吾，臉越發紅起來。
沈晚清靠著門板，直白道：“你是想和我約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