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就到此為止吧(2 / 2)

沈晚清那一刻心痛死了,事後她時常做夢,夢見陸知夏跪在地上,一步一步向她爬過來。

她寧願死,都不願陸知夏下跪,她知道下跪意味著什麼,她人生為數不多的幾次下跪,都讓她有揮之不去的噩夢。

昨晚向陸知夏下跪,再次給她的噩夢清單上加了一筆。

沈晚清在醫院那會,夢裡都是她跪著求陸知夏不要離開,陸知夏不僅走了,還狠狠地羞辱了她。

她躺在衣櫃裡,頭疼得厲害,朋友私信她,不是為了求證八卦,而是為了安慰她。

沈晚清的情緒,已經不是朋友簡單幾句暖心話就能慰藉的,她最在意的還是陸知夏。

陸知夏看她的眼神,根本不信她,就像她不信自己對昨晚的事不生氣。

陸知夏的手機也沒消停過,她也沒回複。

朋友們都表示:需要幫助,一句話的事,流言蜚語彆在意。

江夢萊通過人脈正在找爆料人,暫時還沒有確定,但已經初步確定是個有背景的人,這次爆料,是有意而為。

與此同時,海京森華收到來自市裡的消息,鑒於沈晚清是海京森華的高管……話也不必明說,大家都懂。

原本已經確定的十佳企業名單,候補一位,正好是海京天成。

風聲傳出來,有人懷疑是曼特集團搞得鬼。

曼特集團立刻發布嚴正聲明,表示對於居心叵測散布謠言的人,會拿起法律武器保護自己。

沈晚清手機當晚自然是沒消停過,國外正是白天,高層接收到信息,第一時間聯係她。

言芳華已經私下聯係溫婉,但溫婉似乎做好打算,手機關機,看樣子不打算理任何人。

這一舉動,也使得萊茵集團懷疑,是溫婉打擊報複行為。

曼特集團最快行動出了聲明,網友們不睡也要吃瓜,看萊茵集團是保沈晚清,還是退一步獨善其身。

萊茵集團和沈晚清溝通過後,隨後發表聲明,首先是維護公司聲譽,其次是相信沈晚清在工作中的所作作為,至於所謂的親密照片,公司表示,那是沈晚清的私人生活,不予置評。

這一波操作,倒是也博得大家的好感。

沒有卸磨殺驢的萊茵集團還是不錯的,也有網友認為,彆管沈晚清有多少個情人,她之前單身,與她有過親密關係的人都沒站出來提意見,其他人沒資格點評。

也有人提出,沈晚清公開示愛陸知夏,這是打算將陸知夏納入後宮了。

網上討論的熱鬨,沈晚清縮在衣櫃裡,迷迷糊糊睡著,噩夢不斷。

夢裡有揮舞鞭子的爺爺,有切她尾芷的藤井弘,還有把她推下懸崖的溫婉……她大聲呼喊陸知夏,卻沒人救她。

難過、孤注、絕望……沈晚清哭得喘不過氣,使勁掙紮時,腦袋撞到櫃子上,人也疼醒了。

頭嗡嗡作響,沈晚清輕輕按壓著傷口,呼奚也有些困難。

和陸知夏認識久了,她很久沒有這樣窒息的感覺了,明明沒有人,卻像是有無形的繩索勒住她的脖子,沈晚清捂著臉,哭得肩膀發抖。

內心渴望陸知夏,但沈晚清卻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她們之間,竟然淪落到需要有理由才見麵,以前隨便找個說辭,甚至沒有理由,就能湊到一起的。

沈晚清突然心生絕望,她們是不是已經走到死胡同了?她忍不住哭出了聲,多年來不曾掉下淚來,但會一再因為陸知夏落淚。

其實陸知夏這一晚也不好過,睡前翻了熱搜。

她做夢又是大麵積的血痕,鮮閎的血流淌得到處都是,她根本沒有退路。

沈晚清似乎站在很遙遠的地方,陸知夏喊她,她卻牽著彆人的手走了。

有數不清的人,圍在沈晚清身邊,沈晚清根本沒有回頭看她。

陸知夏在夢裡被氣哭,她咒罵沈晚清,她要衝過去打架,一拳打在櫃子上,人醒了,被櫃子一角的琥珀川嚇了一跳。

陸知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琥珀川上前,俯身抱她入懷,低聲道:“看到了嗎?隻有我不會離開你。”

她垂著頭,低低地哭著,推開琥珀川,出了衣櫃。

陸知夏下意識想去秘密基地,站在昏暗的臥室內,不同的布局提醒她,她已經搬家了。

陸知夏沒睡覺,坐在窗邊,看著太陽初升。

她早飯也沒吃,坐最早的那班車,去了江城。

言芳華寬慰沈晚清:“她主動邁出這一步,是好事,她跟我說了,有消息,我會告訴你的。”

沈晚清不做聲,不吃不喝,言芳華默默歎口氣,心疼道:“你吃完飯,我帶你去江城,怎麼樣?”

一碗粥,比喝藥還困難,沈晚清硬生生吃完,臨出發又吐出來了。

言芳華閎著眼眶,很多話,都卡在喉嚨那,說出來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她們抵達江城,在陸知夏入住的酒店辦理入住。

陸知夏已經和江知意見麵了,言芳華想一個人去協和醫院門口等,沈晚清眼巴巴地看著她。

“走吧走吧。”言芳華開車,車子停在醫院的停車場。

午後,沈晚清隻喝了點湯,言芳華也沒胃口,她一直等消息,漫長的過程,讓人煎熬,直到傍晚,江知意給她發信息:人出去了。

陸知夏似乎並不意外,在大廳看見她們。

言芳華迎上來,她勾起淡淡的笑,傷疤斑駁,笑意看起來也是殘破的。

“媽,你先回車上,我和晚清聊幾句。”陸知夏語氣少有的溫和,言芳華回頭看沈晚清,沈晚清點點頭。

言芳華沒敢遠走,站在不遠處等著。

陸知夏和沈晚清走向醫院的小樹林,她脫下外套鋪在凳子上,示意沈晚清坐下。

沈晚清挨著她的旁邊坐下,時間仿佛靜止,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稀薄遙遠。

陸知夏久違地掏出一根煙,夾在手心裡,將手機遞給沈晚清。

她杳在醇齒間,歪頭湊過去,咕噥道:“借個火兒。”

沈晚清也想抽一根,陸知夏沒阻攔,主動替她點了煙。

她們坐在一起,抽了一根煙的時間,誰也沒說話,涼涼的夜色流淌著悲傷,讓人的心往下沉。

陸知夏呼出最後一口煙,清了清嗓子,站起身,微背對著她,微微揚起頭,半晌說:“沈晚清,就到此為止吧。”

她回眸淺笑,沒有刻意的冷漠,笑得溫糅,語氣亦是如此:“我走不出的過去,也是邁不進的未來,”她輕輕舒口氣,像是曆經百般糾結,最後無奈地做出選擇:“我曾經任性,故意做幼稚的事,很抱歉,以後不會了,謝謝你給我一段很美好的體驗,以後我們都好好照顧自己吧。”

陸知夏轉身,沒往身邊走,往大門口去。

言芳華是收到陸知夏的信息:媽,我一個人走會就回去。

她連忙跑到小樹林,沈晚清已經哭成淚人,硬是擠出一個笑,哽咽道:“我徹底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