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2)

“你繼母也是個小孩性子,你平時多讓她一些。”

若是旁的姑娘聽到親爹囑咐自己讓繼母,恐怕能氣得翻天,但秦瀧漉就不是尋常姑娘,聞言隻是笑道:“爹你這話讓人聽見可不好,夫人又沒做什麼過分的事,被你說的刁蠻任性還需要小輩忍讓。”

“小鹿說的是,是爹說岔了。”

到了書房,秦老爺展開了雲楓瀾那副山景圖:“小鹿,你來看看這畫。”

秦瀧漉連瞟都沒瞟畫紙一眼:“爹我有事與你說。”

“何事?”剛展開畫,女兒就正色開口,秦老爺眼中浮現了一絲看透的了然,“關於玉芝?”

“的確是關於他。”

說著,秦瀧漉離她爹遠了些,怕等會她爹發火她受到波及,“雲楓瀾有妻有子,偷偷隱瞞大概是為了娶一門好親,助自己平步青雲。”

“什麼?”

秦老爺臉上的笑容倏然消失,眉頭緊皺,“這是你從哪聽來的,他進國子監已有幾年,我從未聽過他有家室,平常也從未見過有女眷上門找他。”

幾年前今上下令撥款資助好學有才的貧家子,雲楓瀾就是這政策的受益者,從一個名不轉經傳的小鄉進了國子監讀書。

這些年她爹對他多有照顧,簡直把他當做了半子,會不相信他是個騙子也正常。

如果不是在預知夢裡知道了自己會嫁給他,並且看見了他原配還有兒子女兒的長相,誰又會想雲楓瀾竟然早就成親,並且有子有女。

關於雲楓瀾的身世背景,雲楓瀾隻說了一半真的。

他的確是幼時喪父,十六歲母親去世。

但他母親去世之前就給他指了婚,就是怕自己死了之後,沒人能照顧她的兒子。

所以在他母親死之前他就成親了,而且他第一個孩子還是在他母親孝期的時候生的。

原本她是不打算全相信夢境,是想讓趙禁庭替她查一查,但誰想到她跟趙禁庭見了兩次,兩次都吵架。

既然不能求助趙禁庭,她就托了她舅舅去查,隻是沒想到還沒查出來,雲楓瀾就又撞了上來。

而她稍稍試探,就能確定雲楓瀾與她夢中是一個德性。

夢裡麵她跟雲楓瀾成親了幾年,太清楚他神情變化的端倪。

“自然是我讓人去查的,今天我遇見他還試探了一下,更確定查的消息無誤,爹難不成還不信我?”

“爹不是不信你,隻是這事實在難以置信,我如此看中他,哪想到他竟然這種人品。”

知道女兒說查過,不是托趙禁庭就是托安泊侯府,秦老爺越說越怒不可遏,看著桌上那副畫,忍不住重重拍了桌子。

“你既知道他是這種人,怎麼還與他在山上待了那麼久,下山也不告訴我實情,讓我收了他這幅畫。”

想到自己差點把女兒嫁給這種人,光是拍桌怎麼夠,秦老爺怒火中燒,把畫拂到地上,並踩了一腳。

“來人,把這畫送回給雲楓瀾!”

“爹你消消氣,我剛剛不與你說,就是怕你當即氣得揍雲楓瀾,弟弟們都在,哪能讓他們看到。”

“就是看到又如何?這般下作的人品,我竟然被他蒙蔽了那麼久!”

“以往被蒙蔽無事,現在知道他是什麼德性,有無數種方法讓他自食惡果。”

她可沒那麼大方,哪怕她不管夢中如何,現實雲楓瀾的目標就是她,既然他敢把腦筋動到她身上,就該承擔後果。

這官他就彆想做了,這京城他也彆想待了。

“小鹿,你需知道在爹心中,官位與麵子都比不上你和你弟弟在我心中重要,以後遇到這種事無需忍著委屈。”

她爹明顯是誤會她剛剛在山上對雲楓瀾好臉,是因為怕牽連他,鬨起來影響他的仕途。

“爹,女兒什麼時候忍過委屈,我看他作畫,一是因為那地蔭涼,我不想跑來跑去,二是他畫得的確好看。”

雲楓瀾的畫一般般,但是他作畫的姿態卻是挺好看的,特彆因為有她的注視,他打氣精神表現自己,坐姿跟神態都經營的值得觀賞。

雖然在預知夢裡她被雲楓瀾欺負的挺慘,先是腦子被他控製,又是行動被他控製,整個人跟個行屍走肉一樣。

但她的預知夢做得很好,就像是普通的講故事,原本對於苦難的片段就會快速略過,現在隨著時間流失,那些痛苦的感覺又越來越少。

現在對於她來說,預知夢就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看了一出戲,隻是戲裡麵有個名字跟她一樣的人而已。

既是這樣她本就還沒厭雲楓瀾的臉,自然可以跟他獨處,多瞧幾眼他儒雅俊秀的模樣。

秦老爺仔細打量女兒,見女兒神情沒有絲毫的勉強,又好氣又好笑:“也不知道該說你這丫頭讓爹省心,還是不省心。”

“自然是省心了,不吵不鬨,有麻煩就說,這哪兒不省心。”

秦老爺笑著應聲:“對對對,省心。”

屋內的氣氛又恢複了正常,秦瀧漉眨了眨眼,猶豫再三沒說花晨的事,一花晨是她外祖家給她的人,二是她覺得花晨被雲楓瀾收買這事有蹊蹺,總覺得雲楓瀾沒那麼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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