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婷婷在外麵接了個電話,進來的時候,視線下意識去找陸知洲的身影,最後在吧台邊看見了他。
令她不滿的是,他身邊還坐著另一個女生。
陳婷婷氣呼呼地走過去,在距離吧台僅剩五步的時候,她從背影認出來,那個女生是紀瓷。
“你們乾嘛呢!”
怒氣上湧,她不顧場合憤然上前將靠在一起的兩個人拉開。
紀瓷被強大的推力推得踉蹌了下,扶著桌沿才站穩。
陸知洲略帶歉意地拉住她的手腕:“沒事吧?”
“你給我放開!”陳婷婷大力扯開陸知洲的手,全然忘記了自己壓根沒有質問對方的立場。
“鬨夠了沒有?!”陸知洲一喝。
陳婷婷被噎得眼神泛了紅。
他似乎疲憊得很,“我不喜歡你陳婷婷,彆再纏著我了好嗎?”
陸知洲無視她的可憐勁兒,緊接著對紀瓷說了聲抱歉,隨後拉開酒吧的門走了出去。
門鈴叮鈴鈴響了一陣。
酒吧的音樂聲循環不斷,沒人注意到吧台邊剛才發生的一個小小插曲。
事情發生的時候付燃正在吧台邊清洗杯子,現在男主角走了一個,他偷偷瞄了一眼身後的情況,壓低聲音問靠在工作間門口抽煙的霍驍,“現在什麼情況,小三和正房硬剛?”
霍驍將煙灰抖掉,無意摻合小年輕的事,沉聲問付燃:“水費不要錢?”
付燃訕笑一聲,連忙三下五除二洗完了杯子,消停了幾秒,接著扯了塊乾淨的口布靠在吧台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擦拭杯沿,注意力仍放在吧台外麵。
“紀瓷,是你對吧?”
陳婷婷紅著眼眶反問。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讓距離不遠的人聽清楚。
不知道是被哪個詞觸動到,霍驍敲煙灰的手,突然停在半空,表情被暗影遮擋,顯得晦暗不明。
紀瓷極淺地揚了下唇角,“你覺得是就是吧。”
說完,她從錢包裡掏出張100元放在台麵上,側身的時候感覺霍驍正好抬起頭看向這邊,她不想一天在同一個人麵前丟臉兩次,直接對付燃說:“不用找了,謝謝。”
“麻煩你,讓一下。”
紀瓷背上琴包,目
光一如既往的平靜。
“想走?沒那麼容易。”陳婷婷沒給她多餘的反應的時間,抄起吧台上陸知洲的那杯酒,二話沒說朝對麵潑了過去——
“你給我等著。”
“......”
“陳婷婷你有病吧!——”
如果顧成禹不是這個時候碰巧接到老媽的電話,他還看不見這一幕。
陳婷婷經過的時候,順手推了他一把,他差點沒站穩。
正和同學開黑的楊櫻也聞聲跑過來,看見紀瓷校服上的汙漬驚呼:“天哪,怎麼這樣啊。”
“她有病!”顧成禹狠狠重複了一遍,圓潤的臉上堆著怒氣,他走到吧台邊想去借一條毛巾,剛轉頭就看見霍驍抬起吧台的暗門走了過來。
酒灑得紀瓷的臉上身上到處都是。
她胡亂地抹了把臉,推開顧成禹和陳婷婷,“抱歉,我想先走了。”
她轉過身,霍驍正好上前,高大的陰影覆下,似乎在查看她的情況,沒等幾秒,他衝吧台那邊道:“付燃,找件乾淨的衣服過來。”
“好嘞。”吧台後麵的人立刻應聲。
交代完後,霍驍再次垂眸看著她,表達歉意,嗓音醇厚帶著溫度:“不管怎麼說,這事都發生在我們店裡,有必要的話,你可以索要賠償。”
紀瓷苦笑,“看來老天爺都幫著我,想讓我嘗嘗長島冰茶是什麼味道。”
因為身高的差距,她得微微抬頭才能看見他的眼睛,但她此刻沒有。
同一天,在同一個人麵前出醜兩次。
紀瓷覺得自己今天可能不宜出門。
“但還是謝謝你,也不用麻煩了,我包裡帶了外套。”
一向寡言的顧成禹此刻倒是很強硬,也站過來攔住她,“你聽我哥的吧,他這有換衣間,很方便的。”
“...你哥?”
楊櫻聲線高了些,去看站在門邊的霍驍。
“我表哥啊。”顧成禹沒再多解釋,直接將紀瓷推到工作間門口。
付燃恰好把衣服遞過來。
紀瓷的睫毛上還殘存著未乾的酒液,眨眼時像綴了星子般,發梢眉眼全都被酒漬浸濕,看上去楚楚可憐,“謝謝。”
“裡麵沒有裝攝像頭之類的東西,放心吧。”
臨進門前,付燃同情心泛濫,安撫般提了一嘴。
話音落,霍驍側身替她
打開門,乾燥的布料滑過鼻尖,是清甜的薄荷味混合著尼古丁的味道。
紀瓷再次道謝。
紀瓷去換衣服的時候,楊櫻和顧成禹在吧台前坐著,服務員把未喝完的飲料重新拿到兩人麵前。
“誒,他真的是你表哥嗎?”
楊櫻忍不住又問了一遍,注意力一直放在霍驍身上。
顧成禹大概是心裡還在對剛才的事耿耿於懷,心情不算很好,“你都問了多少遍了。”
“我就...確認一下嘛。”楊櫻的臉頰爬上一抹不甚明顯的紅暈,她側頭靠近顧成禹,輕輕說,“沒想到你長成這樣,你哥居然長得那麼好看,這...也太帥了吧。”
“......”顧成禹想不通這兩件事有什麼直接的關係。
他和霍驍又不是親兄弟,而且霍驍比他大了快十歲,長得不一樣不是很正常嗎?
楊櫻還想繼續問點什麼,卻看見霍驍朝這邊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