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裡一片歡欣笑鬨, 西院裡的氣氛可說不上好。
其實自李良走了以後, 四爺就有點兒後悔了, 好不容易剛跟福晉之間的關係和緩一些(你確定?),她本來就不喜歡李氏, 自己又留宿, 這一來,怕是又要鬨些時候了吧?
這種情緒, 在蘇培盛捧著禮單到了西院兒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福晉怎麼說的?”李氏已經被他打發去看著弘昐, 四爺看著禮單, 神色不虞, 板著臉問。
一旁伺候的青菊悄默默的靠在邊上, 支著耳朵聽得認真。
蘇培盛低著頭把福晉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四爺聽完,一時沒了動靜。
福晉的話, 完全符合一個合格又大氣的正妻所為, 簡直沒給他一點兒吐槽的地方。
可是他一點兒都不高興, 他是福晉的夫君, 自己說好了要去, 不管因為什麼沒有去, 作為妻子的怎麼就這麼大度, 一點兒都不生氣嗎?
這樣的反應才讓四爺憋悶,若是生氣了自己還好說去哄哄,可人家賢惠的不得了, 讓他完全沒有任何理由去正院,那他就禮單的事情折騰個什麼勁兒呢!
若是鬆格裡知道,怕是隻會冷笑了,不管有沒有理由,作為丈夫,想去看自己的妻子,不是想去就去嗎?還非得有理由是個什麼毛病。
好在誤打誤撞的,四爺眼下的行為和腦回路倒是合了鬆格裡的願,能少見四爺,她還是挺樂意的,誰讓她看見四爺就生理性厭惡呢。
四爺冷著臉打開禮單,看完後神色更冷了幾分,這份禮單充分考慮到了方方麵麵,麵子情分都兼顧,就是以他前世活到三十幾歲的經驗來看,也完全沒有任何需要增減的地方。
“把禮單拿回去給福晉,就說禮單沒什麼需要變動的地方,後天一大早,爺跟她一輛馬車去直郡王府。”四爺想著一輛馬車來去,後天從直郡王府回來的時候,再跟福晉談談也不是不行,反正回來估計都不早了,留在正院不是合情合理嗎?
“一輛馬車去直郡王府?怎麼,咱們府裡是沒馬車了嗎?”對著今天第三回跑過來的蘇培盛,鬆格裡詫異的問。
她剛跟弘暉一起用完晚膳,等她吃完,弘暉已經喝完奶睡著了,仔細吩咐奶嬤嬤晚上看好他,看著奶嬤嬤抱著弘暉出了門,她才搭理蘇培盛。
“這……爺是這麼吩咐的,許是爺…爺有更多考量。”蘇培盛感覺自己腿兒都要溜細了,麵對福晉的問題,也沒什麼好的回答,隻能乾巴巴的回道。
“行,我知道了。”鬆格裡點點頭,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左右就去和回來的時候厭煩那麼一小會兒,她還是能接受的。
不接受能咋,對上腦子有坑的四爺,她還能直接拒絕不成?
李氏從青菊那裡知道了四爺的話,越發用心勾著四爺不肯撒手,第二天下午也是早早就派了人過來把四爺請了過去。
可就是這樣,二十三日一大早,李氏也隻能無奈的伺候四爺起身,看著四爺頭都不回的出府。
一想到福晉能跟爺一輛馬車進出,跟四爺一起參加皇親國戚的活動,她不甘的念頭就更盛了幾分,想起跟四爺情濃的時候,四爺曾經對她的許諾。
側福晉……她勢在必得!前天晚上四爺心情不好,沒做什麼,昨兒個晚上可是成了事兒的,她摸著自己的肚子,還是得趕緊再生一個才保險!
這會子,她已經完全忘記了,在弘昐出生後,太醫的叮囑。
鬆格裡也沒想到,本來應該三十九年才有影兒的弘昀,因著她的一翅膀,就要早兩年投生在四爺府裡了。
不過就是她知道了,也不會在意,弘昀雖說比弘昐身子骨好些,可也有限的很。
李氏這個女人,除了會爭寵,其他的都要缺根筋,好好的一手牌,被她打爛了好幾張,就連身子健康的弘時她都不懼,更彆說弘昀了。
現在,鬆格裡比較在意的,是一直沒話找話說個沒完的四爺。
今兒個在直郡王府裡頭,因為最近很是出了些“風頭”,想找存在感的大福晉伊爾根覺羅氏專挑軟柿子捏,對著鬆格裡冷嘲熱諷,被四爺毫不猶豫就給懟了回去。
當時大福晉就愣住了,若不是大阿哥胤禔摁下了她,怕是她還要嚷嚷,就算沒能嚷嚷出來,後來也一直沒給鬆格裡好臉子看。
四爺才不管大福晉是不是個女人呢,當即就冷冷的給了大福晉好大一個沒臉:
“既然大嫂不歡迎我們夫婦,那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拉著鬆格裡的手腕兒就往外走,直郡王硬是沒能留住四爺,所以天這才將將擦黑,二人就已經在馬車上往回走了。
“福晉身子可大好了?”四爺吭哧了半天,想起鬆格裡曾經的抱怨,先拿這個開了口。
“嗯,還好。”鬆格裡微閉著眼,懶懶的回答,若不是四爺今兒個在直郡王府的行為還算是讓她看的過眼,她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想搭理他。
“那個……爺前幾日不是故意不去正院的,實在是弘昐身子太弱了些。”四爺乾巴巴的解釋。
“臣妾知道。”鬆格裡繼續敷衍,眼睛徹底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