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萬歲爺請安。”四爺一進永壽宮, 下人們就趕緊請安, 恨不能請完安立馬消失在原地。
四爺沒說話,隻是擺了擺手, 帶著點兒心虛往裡走,他大概知道鬆格裡為什麼生氣。
畢竟粘杆處的消息也不慢, 那位又是他派人專門盯著的。
“你們都出去!”鬆格裡見到四爺進來後, 彆說行禮了, 直接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想跟他說,直接對著在場的奴才們吩咐。
現在常嬤嬤等人可不擔心主子了,該擔心的也不是主子,所以他們都飛快的出了門,很快寢殿外間就隻剩下了這天地間最尊貴的倆口子。
“皇上就沒什麼要跟臣妾說的?”鬆格裡冷冷的看著四爺問。
“皇後是指哪方麵?這些時日日以繼夜的整理資料和曆朝曆代的折子, 想要讓大清儘快強大起來,以後能避免你說過的那些情況,實在是有些精神不濟, 不如皇後提醒朕一下?”四爺捏著自己的額角坐在鬆格裡對麵,有些疲憊的說道。
他確實是累了很久,神色間滿是疲憊……當然也不無裝可憐博同情的想法。
鬆格裡當然知道他特彆忙, 也很辛苦,要不是如此, 她早就炸了,怎麼可能私下裡跟他算賬。
“既然萬歲爺貴人多忘事,那不如就跟臣妾說說為何鄔有道夫婦會突然去了青海?”鬆格裡冷冷看著四爺,特彆想扒開四爺的腦子看看, 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小心眼兒。
“這……你也知道,鄔有道一直頗有才能,隻是因為到了爺門下,他才沒有去考取功名,眼下爺剛剛繼位,先帝爺後期年紀大了開始,就總是懷柔執法,留下了不少隱患。再說眼下要開海禁,估摸著邊境的蠻夷和外族也會有所動靜,青海那邊都是一些武將,爺如何能放心,也隻能讓鄔有道去那邊盯著些了。”四爺正襟危坐,語氣因為輕緩顯得特彆認真。
“不過你放心,那地方雖然民風彪悍又人員混雜,可爺派了粘杆處的人守護著他們,安全方麵你是完全不用擔心的。”四爺帶著血絲的眼睛真誠的盯著鬆格裡,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特彆真誠。
“哦……對於鄔先生的安全,我並不擔心,隻是皇上能不能告訴我,保護鄔先生夫婦的安全,還用得著派專人盯著鄔先生的夫人?”鬆格裡點點頭,表示理解,接著在四爺鬆了口氣後好整以暇地問。
“爺……哪裡有專門……”四爺當即就想要解釋,卻被鬆格裡一巴掌拍到矮塌上的信給震住了。
“你既然調查過李思敏,就應該知道他到底是什麼出身,這些年我身邊是什麼樣子,皇上也不是不知道吧?是不是專門盯著難道李思敏還看不出來?”鬆格裡說到這裡,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若不是四爺一進門就開始示弱,還一直用舊時的稱呼自稱,就衝鬆格裡剛接到李思敏信件的時候,都開始考慮家暴皇帝的可能性了。
看完鬆格裡拍在桌子上的信,四爺眼神暗了一下,這裡麵竟然是盯著李思敏那個二部奴才日常彙報的詳細……看來粘杆處鍛煉的還不夠!
“爺……隻是想要多了解一下你的過去。”四爺有些失落道,他還是想著掙紮一下,萬一鬆格裡信了呢?
“想了解來問我就好了啊?堂堂一個皇帝,派人監督自己心腹的家眷,說出去都不夠丟人的。”鬆格裡冷哼了一聲,隨即想到了些什麼,抬起眼簾衝四爺笑了。
“我知道皇上感興趣的是什麼,我講給皇上聽就好了,若是再有這封信裡彙報的那些內容出現在皇上麵前,您也好有個對照。”鬆格裡的話讓四爺愣了一下,一時間四爺很糾結。
糾結於想知道,又怕……內容太過讓自己接受不來,若是不聽吧?感覺錯過了萬萬兩白銀……
所以他隻是保持了沉默,將主動權交給了鬆格裡。
鬆格裡也沒讓他失望,非常仔細,非常詳儘的描述了上輩子自己跟李思敏從相遇到相知到互相救贖,再到李思敏為了救她送命的事情。
過程中,上輩子失去摯友的悵然若失,這輩子重新遇到李思敏時的感激涕零,對李思敏的信任有加,為李思敏搜羅無數珍貴藥材,這些鬆格裡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四爺。
等鬆格裡說完後,喝了口茶,心裡頭的氣性也沒那麼大了。
“時間不早了,皇上也該聽餓了吧?我這就讓人傳膳。”她說完就站起身娉婷著走了出去。
隻留下了……完全沒有任何心情用膳的四爺,他真是說不出自己的心情到底有多複雜,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聽完鬆格裡於李思敏那些相扶持往前走的日子,他真是醋都醋飽了,完全沒有任何想要用膳的心情。
雖然心情很酸,也很不高興,但是四爺這次倒是沒有遷怒李思敏,畢竟……人家一個一心想跟自個媳婦做姐妹的人,他就算醋死又能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