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他死了?你親眼看見他燒成灰了?”鄒青並沒有被這個突然的死訊打擊道,反而一派從容:“夏希這個變量從攬墅城外的倉庫逃走,不久後,聽說攬墅出現了一個上輩子從沒出現過的骷髏的異能者。這樣的巧合,你真的覺得是巧合嗎?”
“……”
如果不是戴著麵具,夏希這一刻大概會因為表情太過震驚而露餡。他現在甚至有些慶幸,還好坐在這裡的人,是自己而不是真正的景瀾,不然自己這身馬甲,就穿不住了。
他強作鎮定:“這隻是你的個人臆測,朝墨早就追蹤過,那個骷髏異能者和夏希的行動軌跡完全不一樣。再說夏希火化前,屍體是我親眼所見,心臟插著匕首,你不會以為,這樣人還能繼續活著吧?”
“那倒當真是令人遺憾了。”鄒青被夏希忽悠住,語氣有些惋惜。又忽然話鋒一轉:“不過這樣也好,我想熏姐應該可以放心了。
“蘇子熏,她放心什麼?”夏希完全被弄暈了。這裡麵還有蘇子熏的事?
鄒青感慨地搖搖頭:“真無情啊,景瀾,你說,像你這樣隨意踐踏彆人的感情的人,夏希和熏姐到底看上你什麼?”
夏希動作一頓:不是,他和誰?蘇子熏什麼時候看上景瀾了?
“熏姐。”鄒青突然起身看向夏希身後。
夏希轉過頭,便看見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裙,鉚釘長靴,身高一米六,氣場一米八的漂亮女人朝自己走過來。
這就是蘇子熏?
夏希微微一怔,對方和朝墨是完全相反的兩種氣場,如果說朝墨像是讓人親近的暖陽,那眼前的人便是危險不見陽光的荊棘深淵。她眼裡充斥著**與野心,以及不加掩飾的攻擊性。
蘇子熏朝鄒青點了點頭,熟絡地問:“怎麼,問出你那個夏希的下落了嗎?”
鄒青遺憾地搖搖頭:“和咱們查到的一樣。”
夏希:……
對方果然有眼線在攬墅,他還好他防了一手,都照實說的,沒直接說他看著自己被火化。
“死了也好。”蘇子熏點點頭:“說明不是什麼能撼動局麵的變量,不足為懼。那個骷髏異能者的下落,你多費心,再跟進一下。”
“好。”鄒青應了一聲。
蘇子熏又問:“劉鵬呢?”
鄒青:“他一聽說景瀾被抓,就鬨著要來,我怕他壞事,關起來了。”
“我早說這蠢貨,異能再強沒腦子也白瞎。要不是你說他可以當誘餌釣魚,也輪不到他來當二隊的區隊長。”蘇子熏這話完全不避著景瀾。仿佛一點都不怕被他聽到內部情報。
她說完,轉頭看向夏希,換了副笑模樣,一口小白牙明晃晃得,倒比陽光更燦爛幾分:“好久不見啊親愛的,為什麼每次我見到你,你總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這一次,又是誰把你賣給我了?是逐光小隊那個偽君子朝墨嗎?”
“我自願來的。”夏希說。
“自願?”蘇子熏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天方夜譚:“你自願為了朝墨那群人,來給我當俘虜?景瀾?你真的是景瀾嗎?不會這張麵具底下,藏著什麼其他人的臉吧?”
說到後半句話的時候,蘇子熏明明還在笑著,眼神卻已經冷了下來。
“當然不是為了什麼人。”夏希用還沒完全變成骨頭的右手抓住蘇子熏伸過來揭他麵具的手腕,皮膚因反噬而潰爛,手套上滲出殷紅的血跡:“我是來找你的,蘇子熏。”
於此同時,一道濃稠的黑霧溶蝕掉青石鄉院牆上的一排監控和警報器,接著景瀾的身影利落地翻進院子。
守衛發現了他,正準備發動警報,但隨之而來的更為濃稠的的黑霧將所有人淹沒。身穿防護服的守衛一個接一個倒下,詭異的是,當他們倒下後,身上的防護服隻在麵罩的位置破開一個小孔,裡麵的人表麵上也看不出什麼傷勢,隻是鼻子裡流出了黑色的血。
但他們大腦已經受了嚴重的腐蝕傷,在劇痛中暫時失去了意識。
景瀾的攻擊隻針對那些穿著防護服的異能者,而院子裡那些穿著普通製服,沒有異能的人,則成了他的詢問對象。
“劉鵬在呢?”
“帶我去找他。”
那些普通人在這裡本也是被當做奴隸對待的,麵對死亡威脅根本毫無忠誠度可言,很快就有知情者,帶著景瀾朝劉鵬被關的房間去了。他們穿過一個小花園,朝前走了很遠,來到一個辦公樓。
景瀾破壞了沿路所有的鎖和儀器,肆無忌憚地往裡闖,碰見異能者就動手,普通人就敲暈。
終於找到劉鵬所在的地方,三層的一間禁閉室。
聽見門鎖活動的聲音,劉鵬激動地跳起來,光頭反射著頭頂白熾燈的光澤,金鏈子和束縛項圈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激動地朝門邊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問:“鄒青,是不是大姐同意讓我去見景瀾了!放心我手上有分寸,就出口氣,我保證不弄死他。”
門打開,劉鵬動作僵住,不敢置信地看著門口。
黑色的腐蝕煙霧幾乎凝實,如怪蛇般纏繞在景瀾周身。他盯著劉鵬,眼裡有不加掩飾的仇恨和殺意,除此之外,還有一點看傻子的疑惑。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