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按照冰塊砸落下來的高度,白蛋蛋殼的硬度也不至於會被一擊就砸出裂痕來。
宋聞雖然疑惑,但卻也沒有多想,或許這枚白蛋早就快要被低溫給凍裂了,自己那一擊隻是剛好砸到了裂痕點上。
有了成果,宋聞精神一振,抖擻了一下渾身的絨毛,哼哧哼哧地推著一塊冰塊又爬到了最高的那塊碎冰上,隻是這次他的運氣就沒那麼好了,即使他小心地對著那處裂縫往下砸,但蛋殼依然紋絲不動。
不過宋聞也並沒有氣妥,畢竟他也清楚自己現在的小身板實在太過弱小,想要吃上一口食物並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得虧在這裡他也沒有彆的事情可以做,他有大把大把的時間耗在這枚白蛋上。
隻是沒想到這一耗就耗了大半天,宋聞也不知道他上上落落推著碎冰爬了多少回了,就連白蛋底下都鋪了一層厚厚的碎冰渣子,然而彆說將蛋殼砸破品嘗一番鮮美的蛋液了,就連蛋殼表麵,也隻是比一開始多了幾道不太明顯的裂痕而已。
;你是石頭蛋吧?宋聞氣喘籲籲地靠著白蛋坐下,沒好氣地用爪子踢了白蛋一腳,這點力氣,白蛋自然一動不動。倒是宋聞的爪子因為這一腳沒控製好力氣,踹得有點發麻,最後隻能悻悻地將自己的小短腿收回來。
微風輕輕吹拂過來,今天的太陽暖融融的,照得宋聞昏昏欲睡,他現在還是一隻幼崽,又忙活了大半天,已經累了。
從他這個角度,透過碎冰的縫隙,能夠看到不遠處的帝企鵝群,雖然內心不認同自己和他們是同一個物種,但看著那一隻隻成年帝企鵝嗬護著幼崽的畫麵,宋聞卻覺得異常安心,恍惚間他似乎還聽見那新手媽媽在呼喚著自己,當然,宋聞明白那隻是自己的錯覺,畢竟自己並不是那新手媽媽的崽子,彆說他聽不懂帝企鵝的話語,就算能聽懂,他也回應不了新手媽媽的呼喚。
大概是周圍實在太過寧靜了,宋聞隻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張著鳥喙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宋聞竟然就這樣靠著白蛋睡了過去。
沒了成年帝企鵝溫暖的皮毛嗬護,這一覺宋聞其實睡得並不安穩,朦朦朧朧之間似乎聽到了蛋殼清脆的破裂聲,宋聞美滋滋地等著裡麵的蛋液流出來,不過想了想外麵的溫度,即使是蛋液隻怕也早就被凍成石頭了吧。
宋聞想了想,探頭往蛋殼裡麵看去,蛋殼裡麵黑黝黝的,仿佛一個巨大的黑洞,連外麵灑過來的陽光都被蛋殼給吞噬殆儘,宋聞正在疑惑,然後目光就和一雙冰冷的大眼睛對上。
;哦哦——。宋聞渾身一顫,睜開眼睛,陽光依然散發著溫暖,不遠處的帝企鵝群也一片祥和,白蛋也靜靜地矗立在身邊,宋聞用小翅膀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嚇死他了,原來不過是一場夢。
宋聞哼哼唧唧地站起來,周圍的碎冰已經被他糟蹋得差不多,正在考慮著是繼續用碎冰砸還是直接將白蛋給推到高地上直接砸下來算了,想到蛋液早就被凍結實後,宋聞覺得後一個方法能讓他更快得到食物。
不等宋聞有所行動,一道清脆的破裂聲傳進宋聞的耳中,耳邊的絨毛動了動,又一聲破裂聲響起,這次沒有聽錯,那蛋殼竟然在沒有外力作用的情況下就這樣一點點碎裂開來。
想起剛才的夢境,宋聞渾身絨毛都倒豎起來,他吧嗒著小碎步,往後倒退了幾步,躲在一塊碎冰後麵,這樣能讓他感覺安全一些。
蛋殼的碎裂速度並不快,花了好幾分鐘,才終於有一塊蛋殼從頂部掉了下來,這麼長的時間已經足夠讓宋聞回過神來了。
他磨磨蹭蹭地靠過去,蛋殼表麵的碎裂速度似乎停了下來,但掉了一塊的地方太過高,以宋聞的個子根本沒辦法看到蛋殼裡麵的情況。
宋聞用小翅膀輕輕在蛋殼表麵敲了兩下,裂痕突然擴大,宋聞敲擊的那處層層剝落,小翅膀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勾住了。
宋聞渾身絨毛炸起,發現自己竟然掙脫不了,定睛往勾住自己的地方看去的時候,發現那是一隻嫩黃的......爪子?
那爪子和帝企鵝的爪子可不一樣,又細又長,尖端還有一小截半透明的指甲,乍看起來倒是有點像鷹爪。
;嘰。
一道脆生生的聲音從蛋殼裡麵傳出來,宋聞心裡咯噔了一下,不會吧?難道自己撿到的這枚白蛋竟然孵化了?在這樣的低溫之下?
這完全超出了宋聞的認知,但這並不影響蛋殼裡麵的小東西將蛋殼給拱碎鑽出來。
很快宋聞就看到了裡麵鑽出來的東西的全貌,從毛發到爪子,沒有一處和帝企鵝相像,渾身黃橙橙的,比早上的陽光還要耀眼。
;......小黃雞?宋聞有點淩亂,為什麼在寒冷的冰原上,會有一隻黃橙橙的小雞仔孵化了出來?
;嘰?小黃雞探出頭,就連它的瞳孔都是黑中帶著一點耀眼的黃。
宋聞想將自己被抓住的小翅膀收回來,看著眼前懵懵懂懂的毛絨絨的小東西,他還沒有養成茹毛飲血的飲食習慣,對著這麼一坨小東西,宋聞已經沒有任何進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