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麼辦?”宋聞抱著哭個不停的嬰兒,手忙腳亂地詢問,卻發現屋裡隻有一個會說話的阿胖,以及不會說話的獵豹和帝企鵝阿痕在,很顯然他們都沒辦法給宋聞提供什麼建議。
宋聞從沒照顧過這麼嬌小的孩子,當初翼出殼的時候可是能直接越過冰寒的雪地跑到帝企鵝繁殖地裡去找他的,甚至在那些體型比他大了十幾倍的成年帝企鵝麵前也絲毫不露怯,如有必要還能直接大打一場。阿胖雖說沒有翼那麼強壯,但出殼的時候也能直接喝鹿血吃生肉。
但宋聞看了看?嬰兒的口腔,裡麵沒有半點牙齒,很顯然沒法子咀嚼食物。
獸人種的幼崽們從出殼開始就能直接吃肉,不像人類幼崽需要用奶來喂養,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出生的原因,嬰兒的皮膚上有一層滑膩的黏液。
阿胖顯然也被幼崽的樣子嚇到了,他小心翼翼地探頭過去看,這幼崽長得可真奇怪,像之前跑來攔路的飛猿一樣醜,體型也隻有小小的一團,仿佛隻要一點力氣就能直接把幼崽給掐死了一樣,而幼崽還毫無反抗能力。
不過這是自己看?著破殼的崽崽,即使再嬌小柔弱,阿胖都不會嫌棄他的。
“他為什麼一直哭?”阿胖皺著小眉頭,滿臉不解,阿胖長這麼大還沒見人哭過,在他的認知中,哭就代表著傷心,崽崽才剛破殼,有什麼好傷心的?
難道是因為在蛋殼裡麵待太久了嗎?想到這點,阿胖不由得心軟。
阿胖在蛋殼裡麵是沒有意識的,不過其實他破殼也沒到一年的時間,雖然現在五官已經慢慢長開,外表儼然開始接近一個成年的鷹身女妖,但是或許是被眾人保護得太好的原因,阿胖的心態還是有幾分偏向幼崽的,這會兒看到嬰兒哭個不停,生怕對方是因為遲遲沒破殼而覺得難過了。
“崽崽,你現在已經破殼了,彆難過了,要不我去獵小鹿給你吃呀。”阿胖放低聲音哄道,翅膀還微微張開,輕輕撲動了幾下。
但很顯然剛破殼的嬰兒還聽不懂阿胖的話,張著小嘴巴“呀呀”地繼續哭泣,絲毫沒有半點停歇的跡象。
“哦。”帝企鵝阿痕用腦袋蹭了蹭
宋聞,在孵化幼崽蛋的這段時間裡,阿痕一直沒有進食,即使宋聞把食物遞到它的嘴邊,阿痕也拒絕了進食的要求,現在幼崽蛋破殼後,阿痕整隻鵝都瘦了一大圈,它現在急需用食物來補充這段時間流失的能量。
阿痕還記得北河的位置,和宋聞打過招呼後便搖搖晃晃地邁著小步子往木屋外麵走,宋聞懷裡抱著個小嬰兒,不敢讓剛出殼的孩子見風,沒來得及阻止。
然而阿痕隻走到了門口便停了下來,它抬起頭看向天空,脖子伸直,仰天大叫了一聲。
“哦——。”
一聲清脆的鳥鳴從外麵傳來,那不同?於黑鴉族的鳴叫聲,也不像是鷹身女妖發出的聲音,那鳥鳴聲更加嘹亮,還帶著一點熟悉的味道。
宋聞側身從窗戶的縫隙往外看?去,隻見一個金黃色的身影逆著夕陽的光芒從遠處飛來,他的速度很快,一雙強壯有力的爪子下麵抓著兩個藤筐,還有水滴從藤筐裡滴落下來,後麵還跟著一個黑色的身影,分明就是鷹身女妖阿蠻,阿蠻爪子下麵同樣抓著一個東西,卻是一頭還沒斷氣的鹿。
這場景倒是讓宋聞想起當初阿胖出殼的時候阿蠻外出狩獵的模樣。
那個金黃色的身影,很顯然就是翼了。
“嘰!”
下了幾天的雨早就已經停歇,黑雲散開,天空被夕陽染成了一片橘紅色,這段日子以來翼一直沒有在宋聞麵前化形過,宋聞雖然有點擔心,但想到翼大概也不希望自己光禿禿的獸型被人看?見,所以宋聞也貼心地沒有過多詢問。
原來那身早就掉光了的羽毛已經重?新長出來了嗎?
新長出來的羽毛比以前的光澤更加耀眼,翼的體型似乎也大了不小,以前化形的時候看?起來比阿蠻要小一些,但這會兒儼然已經大了足足一圈,尾部有幾條翎羽特彆長,飛起來的時候遠遠地拖在後麵,看?起來又漂亮又高貴。
宋聞一直很喜歡翼的獸型,像漂亮的金子,耀眼奪目,仿佛天生便是天空的王者,可惜以前不管翼怎麼努力,都很難飛高飛遠。
但是這會兒,翼是飛得那麼穩健,他的爪子下麵還伏著兩大框的重?物,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宋聞正在看著自己,翼突
然來了一個垂直爬升,到了高處又突然來了一個高難度的旋轉動作。
幸好藤筐是用蓋子給綁住了筐口的,但饒是這樣,裡麵濺出來的水滴還是潑了緊跟在身後的阿蠻一頭一臉,阿蠻可是知道裡麵裝滿了各種的河魚,水滴沾了一股子魚腥味,他對著頭頂上賣力表演著雜耍的翼翻了個白眼,心裡暗罵一句,也不管因為終於學會飛行而激動過頭的人,先一步落在了小木屋前。
這時候阿蠻也聽到了裡麵啼哭的嬰兒聲,愣了愣,把小鹿扔到門口,這才推開擋路的阿痕往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