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聞稍頓，“取下外套”。
還在昏迷的1號有所感應似的，軟趴趴耷拉下去的貓耳朵冷得抖了一下，尾巴尖尖不自覺地卷起一個小小的圈。
「現在蹲下來，仔細觀察1號的頭部」
盛聞按做。
但不是他帶有個人歧視，這個係統任務設置得委實變態：
「現在請你仔細觀察1號的胸部、手臂、腹部、雙腿，並將其翻過身，仔細觀察其背部和臀部。」
“……”
幸好1號是暈過去了，1號要是還醒著，盛聞想，就算是ai，也絕對不可能輕易讓他乾這種事。
崽沒穿衣服，但一個三頭身的包子臉小人，無論穿不穿衣服，都不可能顯得色情。
盛聞按個點了相關的觀察選項，最後小心翼翼地把1號翻過身來。
其間盛聞沒忍住，夾帶私貨，在點擊觀察背部前，先點了一下“摸摸尾巴”。
儘管是q版畫，但崽的尾巴看上去依舊鬆鬆軟軟，原本剛剛把崽扛回山洞的時候，崽的尾巴因為被雪水打濕，變成細細一根，但現在烤了好一會兒火，雪水乾了，尾巴又毛茸茸起來。
盛聞不知道1號的本體是什麼，看上去像是貓，但不是那種純白色-貓，是白底，印著一些深褐色的小斑點。
但玩家“盛聞”的q版小短手剛剛要伸到1號尾巴根上，右上消息欄猛地多出一條紅色大字號警告：
「請專心完成任務！不要做任何和任務無關的事！」
“……”
盛聞被迫中止“摸摸尾巴”的行動指令，轉而換成“仔細觀察1號背部”。
這什麼遊戲係統。
你讓我gh，但我gh，又不讓我gh。
“盛聞”好像也被嚇了一跳，一下子沒蹲穩，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小的眼鏡框從鼻梁上掉下來。
盛聞沒管，直接點擊了“仔細觀察1號背部”。
但消息欄又冒出一條提醒，回複了正常字號的黑色字體：
「請先戴上眼鏡後再進行該行為，不然視作無效。」
盛聞皺了下眉，覺得這遊戲有點奇怪。
設計好像過於逼真了……或者說過於講究了，會有這種讓人不理解用意的要求。即使轉換到現實，讓他觀察一個人，他隻是輕度近視，也沒必要非得先戴上眼鏡才能去。
難道為了增加情趣和可玩性，玩家小人還增加了“高度近視，不配戴眼鏡無法完成任何行動”的隱藏屬性？
但盛聞沒多想，夠回眼鏡，繼續操作了最後一個任務要求。
他視線在崽圓圓白白的小屁股上多停留了兩秒。
不是他變態，是……真的可愛。
任務完成，盛聞靠回椅背上。
「恭喜完成觀察任務！」
「恭喜你升至兩級，解鎖神秘超值贈送大禮包！」
「現已解鎖新功能“購物欄”，並贈送免費10金幣！購物欄包含多樣新物品，更多功能等你發掘，購物愉快！」
盛聞一愣。
兩級。
好像之前他還升到過一級一次，升到一級那次解鎖了“語音錄入功能”。
遊戲界麵最底下，盛聞看見亮了一個新圖標。那個圖標原來是灰色的。
……每升一級，就能解鎖一個新功能？
一般遊戲升級都是讀經驗條，但似乎這遊戲升級是通過做任務。
不是，也不是做任務。
盛聞皺著眉想，第一次升級不是他在做完新手任務之後，他在湖邊鑿冰，莫名其妙就升級了。
這個遊戲的玩法機製，跟遊戲的情節設置一樣讓人難以捉摸，且覺得稍有傻x。
盛聞沒想通，先點開了購物欄。
出乎意料的類彆豐富。
有“戶外”、“戶內”，戶內分類裡又有“家具”、“炊具”、“食材”、“生活用品”，甚至還有“定製衣櫥”，有男裝也有女裝，盛聞從頂上拉到最底下，看見有最普普通通、不分男女的麻衣，也有高一個檔的保暖棉衣，這是最便宜的幾種，到最底下，還有一些製式精巧、花樣繁複的中世紀貴族服飾，單蕾絲邊蓬蓬裙盛聞都看見不同的十多種。
但可能是因為金幣不足，底下這些昂貴的服飾圖標都是灰色的，隻有最頂上的麻衣和棉衣可以購買。
一件不擋風的麻衣是一金幣，一件普通棉衣是兩金幣，一件加厚的普通棉衣是三金幣。
盛聞沒多想，直接買了件加厚棉衣。
金幣扣除後，盛聞的“隨身攜帶物品”欄裡多了一件黑色的厚實長棉服。
盛聞覺得自己大致明白這遊戲怎麼玩了，就是氪金，然後養小紙片人——他打開炊具分類跟家具分類，他買了一個燒水壺，一個銅盆，一張送一床破棉花被的薄木板床還有一個煮飯的鍋。
四樣，除了床是兩金幣，其他都是一金幣。
最後盛聞又打開食材分類……q版畫都畫得可可愛愛，有種讓人想要一樣買一個的集郵衝動，但餘額就剩兩金幣了，他就隻買了一隻拔過毛的雞跟一條長麵包。
兩分鐘，餘額轉0。
盛聞把床板擺好，水壺、銅盆、煮鍋挨個放在山洞石壁壁角，雞跟麵包都放在盆裡。他把1號挪到床上，蓋上棉被，又在棉被上蓋上棉衣。
山洞不大，多出好幾樣東西，一下子充實了許多。
火光在石壁上融融地躍動著，竟有種安寧溫馨的氛圍。
盛聞看了幾分鐘，又打開購物欄，準備找氪金渠道。
隻要有錢，購物欄還能買房子……但稍微有些規模的磚牆房子都要十幾萬金幣起步，最便宜的是木片房子，一套幾千金幣就夠了。
第一次充錢，盛聞準備先充個幾萬金幣，先買個木頭房子，畢竟山洞還是太簡陋，也不方便。
如果氪金體驗良好，他再考慮氪個貴族莊園給崽住著。
但盛聞在最底下的圖標欄，到具體購物欄所有分類，再到右上角的消息通知欄，甚至1號的心情狀態欄，都找了一遍後……
發現好像沒有充值鏈接。
“……”
盛聞不死心地又把整個遊戲翻了一遍。
他不信，就這一初始資料片就要賣8000的騙氪遊戲，能不開通玩家充值渠道？？？
沒有。真沒有。
盛聞把所有係統設置都找了一遍，甚至縮小頁麵，在退出遊戲的各項選項裡都找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任何和“充值”掛邊的選項。
充不了錢。
充不了錢就代表盛聞的目前金幣餘額是0，且有可能在相當一段時間內都保持著“0”的數額。
他剛把僅有的十個幣花完。
盛聞深吸口氣，把打開的“隨身攜帶物品”、“購物欄”跟係統消息欄都關掉了，準備先下線——十點了。
充不了錢他也沒辦法，至少他沒把錢都花在買一些屁用沒有的花花草草上。
玩家的三頭身小人靜靜地坐在火堆邊，洞外漆黑一片，拉遠視角，微弱的星子閃在天幕上，月亮半缺。
盛聞最後點了一下1號的貓耳朵，“摸摸耳朵”。
小人走過去，輕輕摸了摸1號軟軟的耳朵。
1號一動不動，圓圓的小臉遮掩在火光的陰影裡。
盛聞覺得幼稚，但還是沒忍住，點住麥克風，輕聲說：“我先走了，乖，明天回來看你。”
當然他下線，遊戲時間就靜止了……但這樣比較有儀式感。
1號當然沒有反應。
盛聞直接點了“退出遊戲”。
但盛聞沒看到，也不會看到……幾秒鐘後，昏暗的山洞中，睜開一雙幽藍的貓瞳，瞳孔微微縮緊，盯著空無一人的床前。
……那個人，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