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婆婆掏出一兩銀子,遞給小徒弟:“勞煩你了,跟我去把病人接過來,給他看看有沒有大礙,這銀子是診金,給你的診金。”
小徒弟嚇了一跳,這可是診金,終於有人請他看病了嗎?
小徒弟的激動略過不提,梅婆婆和那個小丫頭,幫著他把病人抬進醫館,小徒弟這才回到現實。
他真的要坐堂看病了嗎?
他抖著手,走到那人麵前,剛才在外麵沒看清楚,這時才看清這人的模樣,這也太臟了,這人是掉到垃圾堆裡了嗎?
趁著小徒弟給那人檢查傷情,梅婆婆摸出幾塊小碎銀交給朵朵,低聲說道:“找幾個叫花子,讓他們往各個善堂帶個話,告訴西北來的萬師傅,他欠孫記醫館的診金該還了。”
這邊交待完了,那邊小徒弟也已經檢查完了,那人的肩胛骨斷了,肋骨也斷了兩根,這三處傷得重,身上其他處都是小傷,當然,內傷未知,這裡隻看跌打損傷,內傷得換個地方。
聽說自己骨折了,那人又哭了起來,梅婆婆連忙關切地問道:“可憐的娃,你傷得這麼重啊,你家裡的人呢,怎麼隻有你一個人?”
“嗚嗚嗚,我和小廝走散了,我的銀子都在小廝身上,這幾日我處處被人欺負,這傷,這傷就是被兩個惡霸給打的。”
“他們為何會打你?”
“他們撞了我,不由分說,就把我狠狠摔在地上,後來我去吃羊肉湯,又遇到他們,他們就把我往死裡打,嗚嗚嗚。”
梅婆婆:夭壽啊,朵朵那丫頭下手還是太輕了,這滿嘴放炮的家夥,就應該五拳都打在他的嘴上。
“好孩子,你姓啥,叫啥名兒,我看你就像看到我孫子,可憐見兒的。”
“嗚嗚嗚,我姓梅......”
梅婆婆:說你像我孫子,你還當真了,我姓梅,你也姓梅。
“......單名一個友字,就是歲寒三友的友。”
梅友?沒有?還歲寒三友,好像你很有學問一樣,你怎麼不叫沒臉沒皮,沒羞沒臊呢。
梅婆婆一臉慈祥:“哎喲喲,要麼怎麼說咱們有緣呢,你姓梅,奶奶我也姓梅,乖孫兒啊,讓奶奶看看,你傷得重不重。”
梅婆婆湊近一點,嗬,前天這人還是個人模狗樣的小白臉,今天,哈,臟兮兮的大黑臉上一條條的白道子,這是哭出來的。
再看身上,上好料子的衣裳已經成了破破爛爛的臟抹布,梅婆婆伸手,拽開那人的領口袖口,連個掛墜戒指的也沒有,窮啊!
“孫兒啊,你身上就沒有值錢的東西了?”
“沒有,如果有,我何用困頓如此......嗚嗚嗚”梅友小孫孫又哭了起來,那眼淚說來就來,大將軍攻城,不用千軍萬馬,隻要帶上他,萬裡長城也能哭倒一大片。
梅婆婆又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把梅友小孫孫看了一個遍,確定記住了這人的相貌,又去看那人的一雙臟爪子,爪子很臟,指甲也破損了,可是那雙爪子上卻沒有一個繭子。
這雙手保養得比梅婆婆的都要好。
梅婆婆的手上還有騎馬抓韁繩磨出來的繭子呢。
半個時辰後,梅婆婆和小丫頭在醫館旁邊的一棵老槐樹下勝利會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