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封信,明卉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
上上次是脆柿子,上次是野酸棗,這次會是什麼?
核桃?
栗子?
蘋果?
明卉嘴裡默念了七八樣東西,可是打開信一看,她還是猜錯了。
這一次,霍譽說的是醬菜!
他們到達府河碼頭時已是深夜,忙完正事,快天亮時,他就著醬菜吃了三個饅頭。
可能是肚子餓了,他覺得饅頭格外好吃,有著麥粉特有的香甜,更好吃的是醬菜,醬菜裡有黃瓜、花生仁、蘿卜、蒜薹、蓮藕,還有一種一截一截像蟲子的東西,脆脆的,叫不上名字。
霍譽說他尤其喜歡吃醬菜裡的黃瓜和那種叫不上名字的東西,以往他來保定時,也吃過醬菜,可是卻從沒吃過這麼好的。
白菜把信交給明卉,便急匆匆走了,說是大部隊已經出城,他要快馬加鞭才能追上。
明卉都都嘴,她其實想告訴白菜,家裡就有醬菜。
霍譽說的這種特彆好吃的醬菜,一定是大慈閣何家的,保定府的醬菜,沒有比他們家更好吃的了,芸老太太最好這一口,所以每隔些日子,張元娘就會去大慈閣買上幾罐子。
霍譽叫不上名字的那種看著像蟲子,吃起來卻脆脆的東西,叫地露,也叫地簍子,地葫蘆,還有叫地環的,西北人管它叫地魚兒,它還有個高大上的學名,叫白首烏。
晚飯時張元娘炒了兩葷兩素四個菜,明卉卻要吃醬菜,就著饅頭吃了半碗醬菜,結果整個晚上都在喝水,早上起來,眼皮腫腫的,像隻金魚。
明軒在越秀胡同住了下來,明卉給他收拾出一間廂房。
前陣子明卉在那間廂房裡放過香料和成香,現在雖然搬走了,可還是一室芳香。
明卉對明軒說道:“你若是不喜歡,就打開窗子透透氣,過一兩日就能散去。”
明軒卻使勁吸吸鼻子:“好聞。”
明卉拍拍他的腦袋,說道:“你怎麼沒把身邊的丫鬟婆子帶來?要不要我讓汪安去把她們接過來?”
明軒搖搖頭:“是我讓爹不要帶她們過來的。”
明卉揚揚眉毛,這小孩兒還挺有主意。
她略通醫理,明軒吃藥的時候,明卉拿起他吃的蜜丸聞了聞,便大概知道這是什麼藥了。
不是用來治病的,就是養身的補藥。
明卉總覺得明軒的身體應該不僅僅是胎裡不足的原因。
久哥兒也是早產的,可是久哥兒看上去就很健康,雖然個頭不大,但是小臉蛋白裡透紅,小胳膊小腿兒也很有力氣,全然不是明軒這樣。
黑貓神出鬼沒,常常一走幾天,今天它恰好回來,一回來就察覺到家裡來了外人。
它警惕地看著明軒,明軒原本以為明卉隻養了荔枝一隻貓,忽然看到黑貓,他嚇了一跳,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通體烏黑,沒有一根雜毛的大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