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他們又帶回一個中蠱的人,可這次師君已中途有事,離開了一個時辰。
呂師兄用布蒙上我的眼睛,帶我進了那間屋子。
他教我給那人診脈,又拿著我的手,在那人的前胸和後背一點點觸摸......就如我剛剛對明軒做的一樣,而明軒的症狀,和那個人幾乎一樣!”
汪真人說到這裡,自嘲地笑了:“小時候,我以為所謂的把蟲子取出來,是用大勾子把蟲子勾出來呢,直到很多年以後,我的見識多了,我才醒悟,所謂養蟲子,就是養蠱,而把蟲子取出來,就是解蠱!”
明卉吃驚不已,真不想到,師傅小時候竟然是過的與世隔絕的生活。
師傅明明有親人,為何會被送去那什麼竹林穀,跟著兩個啞巴道姑一起生活?
如果沒有這位呂師伯,師傅會不會長成不會說話的啞巴,或者是傻子?
莫非她之前的猜測是對的,師君已收個小徒弟是沒安好心?
還有,師傅說,這天下之人都有父母,隻有她是沒有的。
師傅有曾外祖父,卻為何沒有父母呢?
明卉不敢問,她怕打亂師傅的思緒,更怕師傅手裡的戒尺。
汪真人輕輕歎了口氣:“後來有一天,外麵下著很大的雨,雨水灌進屋子,我跟著那兩位啞道姑正往外淘水,呂師兄忽然跑了回來,他告訴那兩位道姑,師君已開壇作法時讓雷給劈死了,皇帝不會放過紫霄宮裡的人,他讓兩位道姑快些逃走活命,那兩位道姑聞言,跪下給我們磕了頭就走了。
呂師兄走進那兩間養蟲子的屋子,稍後他從裡麵出來,背上我離開了竹林穀。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很大,電閃雷鳴,那是我第一次走出竹林穀,第一次看到竹林穀以外的天地。
我們走了很多路,騎過馬,坐過船,直到有一天,他帶我來到一戶人家門前,他說這家人姓汪,汪家的老太爺是我的曾外祖,他讓我自己敲門走進去。
我照著他說的去做,門打開,一位老仆走出來,他就是汪海泉的祖父金順伯,我說這家的老太爺是我的曾外祖,金順伯隻是問了我的年齡,便帶我進去。
我進門之前,轉身去看,我看到師兄就站在對麵的巷子裡,他衝我揮揮手,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從此以後,我再也沒有聽到過他的消息。”
明卉震驚極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師傅有這樣的經曆,更是萬萬沒有想到師傅還有這樣一位師兄。
正如師傅的猜測,這位師兄可能並不是姓呂,甚至名字也是假的。
他一定來曆不凡,他跟在師君已身邊,很可能令有目的。
而師傅呢,被“國師”從小養在竹林穀,與世隔絕,世人皆有父母,惟她沒有。
師傅的身世,或許並非僅是一個商戶家的外孫女這麼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