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明雅沒有說錯,可是大太太卻還是麵如寒霜:“你的良心都讓狗吃了嗎?麗珠都已經不在了,你不為她傷心,竟然還記著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的心胸呢,你的教養呢?”
明雅緊抿雙唇,胸脯急劇起伏,她費了好大勁兒,才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早就知道在母親心裡,她什麼都不是。
可是她卻仍然還對母親抱著一點點希望,哪怕母親隻是給她一個微笑,她便恨不能把自己的心掏出來捧給母親。
明雅自嘲地笑了,她看著大太太,輕聲說道:“既是如此,那我就不打擾母親休息了。”
說完,她再不多看大太太一眼,轉身出了屋子。
大太太看著她的背影,冷哼一聲:“生女兒有什麼用?還不是給彆人養的,養來養去都是白眼狼,沒有一個有用的。”
明嫻是這樣,明雅也是這樣。
想到這兩個女兒,大太太便想起侄女吳麗珠,多好的孩子,就這麼沒了。
大太太伏在枕頭上哭了起來。
明雅走出大太太的院子,便看到陳洪深站在樹下。
“你怎麼來後院了?”明雅四下看了看,陳洪深獨自來了後院,她不想被人說三道四。
陳洪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笑著說道:“我這個做夫君的,過來接自家娘子,不行嗎?”
明雅含笑睨他:“行,當然行了,你怎麼不在前麵陪父親招待客人了?”
“你中午吃得很少,這會兒餓了吧?”
“我吃得挺多啊,一點也不餓。”
“那就是我餓了,你陪我去吃點心......”
兩人說說笑笑,越走越遠,明雅沒有回頭去看,她想,以後再回娘家,她還是少去那個院子吧......
兩天後,明達回來了,出人意料的是,他是和霍譽一起回來的。
明達之所以晚了兩天,就是因為他在等霍譽,霍譽要告假,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明達跟著霍譽先去見了明大老爺。
霍譽告訴明大老爺,吳舅爺被押在刑部,吳舅母已經轉到寒葭潭了。
寒葭潭是京城的一條胡同。東起陝西巷,西至五道街,此處地勢低窪,涼水河一條支流在此積水成潭,故名寒葭潭。
這裡戲班雲集,南邊過來的戲班子,大多住在此處。
大多戲班子都是男子,那些出身梨園的男旦,他們的私寓便集中在寒葭潭,因此,連帶著小倌堂子也大多開在寒葭潭。
除了戲班子、私寓和小倌堂子,寒葭潭還有一處地方,外麵沒掛招牌匾額,大白天也是大門緊閉,京城裡的人都知道,這裡是專門關押監侯女犯的地方。
聽說吳舅母已經轉去了寒葭潭,明大老爺歎了口氣,從寒葭潭出來的女子,即使無罪釋放,這名聲也全都毀了,無論吳舅爺是生是死,吳氏族裡都是容不下吳舅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