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宵禁？啥叫宵禁？”方圓老太太異口同聲。p
“就是晚上不讓出門，出門就要罰銀子。”花婆婆解釋。p
“哪有這事？這也太不講理了，不出門怎麼賺錢？不出門吃啥喝啥？哪有這不說理的規矩，沒有！”方圓老太太很氣憤，為那些被宵禁坑害的廣大百姓振臂高呼。p
花婆婆想起洛陽也不宵禁，唉，為啥保定有宵禁呢，每年總有那麼一兩個月，據說京城的上官會來檢查，所以就特彆嚴，好在也隻有那一兩個月，平時雖然也有宵禁一說，但並不嚴格，衙門也是睜隻眼閉隻眼。p
但像滿城這樣，百姓不知宵禁為何物的，花婆婆真心羨慕。p
所以鴻運街曾經的繁華是真實的，現在的蒼涼也是真實的。p
花婆婆順便把方圓兩位老太太家裡的事，連同這胡同裡其他幾戶人家的事，也全都摸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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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位老太太真的是人材，這瓷器胡同裡的人家，大事如誰家媳婦宮寒，生養困難，誰家相公在外頭有了相好，小事如誰家的公狗上了誰家的母狗，就沒有這兩位老太太不知道的。p
花婆婆也知道了，住在這裡的人家，都是在鴻運街做生意的，否則也不會買這裡的房子。p
方老太太家裡是做壽衣的，袁老太太家是開壽材鋪的，白天時兩位老太太在胡同口曬太陽聊閒天，到了晚上，她們便挎著籃子，在街上賣香。p
“賣香？什麼香？”花婆婆一下子就興奮起來，哎喲，沒看出來，大家都是香友啊。p
“當然是好香啊，清苑魏村香，冉莊香，最好的榆皮香！對了，大妹子，你家的房子好多年沒住人了，要先熏了屋子才能住吧，你要香吧，我這就回香給你拿去，十文錢一把，你要幾把？”p
花婆婆懂了，清苑的魏村以及附近的冉莊、陽城，都是祖傳的製香手藝，當地榆樹廣為種植，百姓以以采收、販賣榆樹皮為營生，當地甚至流傳著“丟了爹和娘，不丟榆皮行”的民謠。p
而魏村一帶的線香和盤香，便是以榆樹皮為主要原料加工而成的。p
魏村香主要用於祭祀和淨屋，與花千變的香是不同的。p
花婆婆有些小小的失望，還以為能小賺一筆，看來是不指望了，十文錢一把的香，花千變也沒有啊。p
看看時辰不早了，花婆婆終於與兩位新朋友揮手絹告彆，明天我也出來曬太陽，咱們接著聊！p
袁老太太卻忽然想起什麼，一把拉住了花婆婆：“大妹子，你等等，我和你說點兒事啊。”p
“啥事？”花婆婆忙問。p
袁老太太四下看看，壓低聲音說道：“就是先前那個看到鬼的老蒼頭，他後來還說，他深更半夜時，聽到過小孩子的哭聲，可嚇人了，他那院子都是瓷器，可沒有小孩，西邊就是你家，那時是空著的，沒有人，卻有小孩哭聲，我聽人講，那是鬨鬼，還是小鬼，要麼就是在老蒼頭院子裡，要麼就是你家，你拿幾樣你家孩子玩的波浪鼓小娃娃什麼的，擺在窗台上，小鬼看到有好玩的，就不會出來折騰你們了，你可記住啊，千萬彆忘了！”p
花婆婆嚇了一跳，那院子裡住過小鬼？十六七年了，也不知道小鬼有沒有去投胎。p
唉，明巒小叔啊，你家咋還有小鬼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