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葛巫顯然對這個名字還很陌生。
他的反應不似作假,霍譽說道:“他叫呂遷,是師君已的徒弟,師君已死時,呂遷年方十八,尚未出師。”
在黑牢裡看不清楚,現在葛巫就在麵前,霍譽冷眼旁觀,當他說出“師君已”三個字時,葛巫的身體攸的崩緊,如同蓄勢待發的弓箭。
“師君已的徒弟?哈,師君已算個屁,他算個屁!”
“是啊,無論是師君已,還是呂遷,他們在你眼中,連屁也算不上,可是你被困在牢裡四十年,而呂遷卻自由自在了四十年,他在不斷地充實強大,早已不再是昔日的小徒弟,他已經遠遠超過他的師傅,而你,卻隻能在這裡大放厥詞。”
霍譽用清澹的口吻說著刻薄的話,葛巫的喉嚨裡發出格格的聲音:“小子,你在對我用激將法?”
“激將不激將的也無所謂了,我說的是事實。”霍譽笑了笑,起身便向外走。
“等等”,葛巫叫住了他,“你說的那個血葫蘆是那什麼呂遷的手筆?”
霍譽停下腳步:“或許吧,你既然不屑於解這種小蠱,我也沒必要告訴你。”
“如果我要解呢?”葛巫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看上去居然多了幾分喜感。
“你有什麼條件,彆在說什麼放你出去,你心裡清楚,你擅長蠱術,仇家一定不少,憑你這雙腿,留在牢裡比出去更安全。”
葛巫見霍譽一語道破他的心思,怔了怔,道:“你把那個呂遷找來,帶他到牢裡見我。”
“好,我答應你,我也在尋找呂遷的下落,隻要能找到他,而你還沒死,我必會帶他去見你。”霍譽一口答應下來,現在想查呂遷,毫無頭緒,葛巫恨師君已,說不定能從葛巫口中找到一些線索。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當務之急,是要先把明軒體內的血蠱拔去。
屋外,紀勉站在黑影中,見霍譽出來,問道:“他答應了?”
“嗯。”霍譽點點頭。
“什麼條件?”顯然,紀勉在看到葛巫那兩條變形的腿時,也知道那天葛巫提出的條件是信口胡說。
“他要見呂遷,我答應他了,找到呂遷後,帶來見他。”霍譽說道。
紀勉鬆了口氣,飛魚衛找了近三十年,也沒有呂遷的下落,誰知道這輩子能不能找到呂遷這個人呢,葛巫的年紀,沒有八十也有七十了,或許到了那個時候,葛巫已經死了。
“那你儘快去保定,把你那內侄接過來,你答應過我,五日之內,必須把葛巫送回去。”
霍譽知道,若非紀勉小時候的經曆,即使他是紀勉的得力愛將,紀勉也不會答應他這個請求的。
他必須見好就收,不能要求更多。
“好,我親自去接那個孩子。”
霍譽說完便要告辭,紀勉叫住他:“七年之期就要到了,有人或許比你還要急,這一路之上,要小心啊。”
“多謝大人提醒,卑職一定謹慎小心。”
霍譽告辭而去,紀勉望著他的背影,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小小的身影,扯著他的衣角,撒嬌地叫著“哥哥”。
算了,就當是替九泉之下的母親和妹妹積德,幫個小忙,救下那個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