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草?癲狂?
明卉想罵人了,什麼仇什麼怨,馮幽草那妖婆要處心積慮加害自己的親外甥?
她偷偷瞟向霍譽,見霍譽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望著這樣的霍譽,明卉有一刹那的恍忽,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當年扶靈路上,那個冷硬如冰,鋒利如刀的少年,已經不存在了。
這一刻,明卉心裡忽然浮起一個念頭:當年的霍譽和現在的霍譽是同一個人嗎?
發此之前,明卉從未往這方麵想過,可是現在,就連她都要憤怒得想把馮幽草撕碎,而做為苦主的霍譽卻平靜得如同一泓死水,就像那加了虎牙草的醒酒湯不是給他喝的一樣。
“你......”
明卉的目光從偷瞟變成審視,終於引起了霍譽的注意,他伸手握住了她,柔聲安慰:“彆怕,一切有我。”
明卉......我是怕嗎?我隻是覺得你太過冷靜了。
“這些日子,你的吃食說不定也被她們動過手腳,你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明卉問道。
霍譽微笑,小媳婦這是在關心他啊。
“你放心吧,你走以後,我隻陪她用過一次飯,其他時候,我白天是不在家裡的,我要給她機會讓她發揮啊,就連我喝的水,也是聞昌悄悄帶過來的。”
明卉鬆了口氣,紀勉也說了,這藥服用一兩次於身體並無大礙,霍譽隻陪著馮幽草用過一次飯,即使中招,也不會有什麼大事。
“我記得師傅有個日常可用的解毒飲的方子,我寫封信給她,讓她抄給我。”
“好,都聽你的。”霍譽心中溫暖,這種嘮叨瑣碎的關懷,他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年了,都不曾有過了,好像自從五歲之後,便再沒有了。師父雖然也關心他,但那是不同的。
白菜走後,明卉依然柳眉深鎖,霍譽以為她還在擔心,便勸道:“沒關係,我們現在已經知道她的手段了,我以後會更加小心提防,你放心好了。”
明卉看著霍譽,大眼睛眨了眨:“我是第一次聽說虎牙草,可是剛剛白菜說起虎牙草的功效,我卻似曾相識,可我卻又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就先不要想了,說不定忽然有一天,你去一個地方或者看到一樣物事,就忽然想起來了呢。”霍譽笑著說道。
“嗯,也是。”明卉從香匣裡拿出一支線香,插進香爐裡。
輕煙鳥鳥,令霍譽精神為之一震。
次日,派去調查聶家的蘇長齡便帶回了消息。
聶大人原是想稱病避上一陣子的,可是朝中有人不想讓他躲清閒,他乃朝中重臣,身為九卿之一,為官多年,總會有那個幾個政敵,現在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所謂趁你病,要你命。
這些日子,彈劾聶大人的折子便沒有停過,一封一封遞到皇帝麵前。
而聶大公子,顯然也不想讓父親太過清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