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婆婆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裡遇到定襄縣主和霍姍姍。
不過轉念一想,二老夫人是定襄縣主的生母,定襄縣主於情於理都要過來,可是看定襄縣主和霍姍姍的衣著打扮,她們雖然衣裳素淨,可卻沒有穿孝,就連那幾個粗壯婆子也在腰間係了孝布帶子,可她們全身上下,卻連塊麻布條也沒有。
定襄縣主還在哭求:“我就給母親磕幾個頭都不行嗎?”
其中一個婆子沒好氣地說道:“縣主啊,您就不要為難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了,和您說幾遍了,不是我們不讓您守孝,是老夫人臨終遺言。”
孫家鬨出這麼大的事,如今又在彆院裡治喪,孫家彆院外麵看熱鬨的人從早到晚就沒有斷過,不僅有過路的,還有專程過來的閒人,以及附近各府裡派出來打聽消息的下仆。
花婆婆她們來得晚,但那些人卻早早就在這裡,先前已經看到定襄縣主母女進府,已經在議論了,這會兒見母女倆被轟出來,便更是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本來,親娘去世,女兒沒在當天趕過來,卻隔了一天才來,又不是遠嫁,同在京城,卻遲遲未到,分明就是不想來,最後不得不來罷了。
現在見她們被孫家轟出來,無論定襄縣主如何哀求,圍觀百姓卻沒有同情她的。
定襄縣主隻顧著哭,並沒有留意其它,但周圍越來越高的嘲笑和謾罵,霍姍姍卻全部聽到了。
她麵紅耳赤,連頭也不敢抬,恨不得立刻離開這裡,前些日子還雄糾糾氣昂昂登門找打的氣勢,此時蕩然無存。
在定襄縣主的哭聲裡,母女倆上了馬車,倉惶離去。
花婆婆看到旁邊有個老太太剛才罵得聲音最大,她便親親熱熱地湊了過去:“哎喲,大妹子,我老遠聽著,你這聲音可真水靈,還以為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呢。”
老太太一聽,樂了:“那是,我家老頭子養了好幾隻畫眉鳥,興許我是聽鳥叫聽的?”
“大妹子,可不就是這個理兒?”花婆婆翹著蘭花指,拿腔作調。
兩個老太太越說越投機,相見恨晚,差一點就要義結金蘭了。
待到花婆婆帶著她那個惡媳婦和小孫子離開時,已經從那老太太嘴裡,把這兩天的事全都打聽清楚了。
這老太太也真是辛苦,從孫家掛出白燈籠開始,老太太早上一睜眼,便抓上一包瓜子搬個馬雜子過來看熱鬨,一直看到日暮西山才回家,就連午飯也是家裡的小孫女給她送過來。
老太太告訴花婆婆,孫家治喪這兩日,承恩公隻來了兩個年輕媳婦,對,是年輕媳婦,十七八歲,一看就是剛進門沒多久的,至於府裡有身份的老夫人、夫人、太太們,一個也沒來。
女眷沒來,爺們兒當然也沒來了。
至於其他房頭,四房如今自顧不暇,恨極了二房惹事生非,自是不會過來。
三房和五房,雖然派人來了,可卻也是和承恩公府一樣,來的都是年輕女眷,擺明是擔心連累家裡的男丁,這是要和二房劃清界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