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侯府貴為一等爵,卻並非皇室;平原王府偏居一隅,可卻是皇家血脈。
此事的影響,絕非長平侯府可比。
皇帝龍顏大怒,把留給承恩公府的最後一點臉麵也撕得粉碎。
太後咬牙切齒:“都是侯氏這個賤人。”
皇帝冷冷地看向太後:“母後莫非真的以為區區孫家二房就有這麼大的膽子?侯氏用來替換親外孫的,並非是她的孫兒,而是長房的外室子,平原王府遠在封地,先不說隻憑侯氏是否能力可及,朕好奇的是,侯氏替換郡王之子,目的何在?”
太後眼中的戾氣一閃而過,卻下意識地繃緊了嘴角。
皇帝的話還在繼續,字字句句冰冷如刀:“平原郡王僅三代,如今是第二代,偏偏換人的事出在第三代上,飛魚衛去搜了顧瑚的書房,他的書房裡有幾本書,書皮是四書五經,打開卻是兵書。顯然並非平原王府的東西,當年的老郡王,和現在的郡王,他們都是什麼人,父皇知曉,朕也知曉,這父子二人的心思全都用在詩詞歌賦上了,兵書?他們看得懂嗎?可偏偏顧瑚卻在看兵書,他想做什麼?或者說,孫家的人想做什麼?”
皇帝把書裡把玩的玉如意重重摔了出去,玉如意斷成兩截。
殿內所有人,包括太後在內,全部屏住呼吸,四周的空氣凝固成冰,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皇帝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或許,若乾年後,新任的平原郡王起兵謀反,少年英才、用兵如神,一呼百應。”
說著,皇帝再次看向太後,眼中都是嘲諷:“真有那日,母後,您說,朕這張龍椅,能否被他搶走?”
太後表情僵硬,藏在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刺破皮肉,疼痛從手掌蔓延至全身,太後艱難地抬起了頭,看向皇帝,她赫然發現,不知何知,昔日那個瘦弱乖巧的孩子,她需要抬頭仰視。
“皇帝已經親政,這些事情不必再與哀家商議,你有閣老和滿朝文武,哀家一介婦人,哪懂得這些朝堂上的大事,倒是皇後和嬪妃們的肚子,才是哀家最關心的,行了,哀家有些心急了,想著到紫霄宮住上幾日,親自為皇帝祈福,後宮早日添丁。至於皇帝剛剛說的那些事,皇帝自己看著辦吧,哀家上了年紀,除了小皇子小公主,彆的全都沒興趣。”
皇帝微笑:“倒是朕的不是,不該讓母後為國事煩憂,母後何時啟程去紫霄宮,朕讓人去安排。”
“這麼一點小事,哪裡用得著皇帝親自安排,皇帝隻管忙你的正事,後宮裡的事,你不用操心。”太後語聲朗朗,什麼平原王府,什麼承恩公府,似乎已是八百年前的事了。
次日,太後擺駕紫霄宮,鳳駕浩蕩,前麵的已經進了紫霄宮,後麵的還沒有走出宮城。
接下來的兩天,京城裡的百姓們都在談論太後去紫霄宮的事,多麼富麗,多麼氣派。
滿城花團錦簇中,沒有人注意到,承恩公和幾個兒子,從府裡出去後,便再也沒有回來,接著,承恩公府的大門被從外麵貼上了封條。
明卉聞訊後,扮成沿街叫賣的賣花大嬸,特意跑到承恩公府門前看了又看。
她嘖嘖稱奇,果然啊,隻有一個長平侯府,這份量還是太輕了,有皇室卷起來,那就不一樣了。
果斷、絕決、出手如風。
隻是她家霍保住,又不能回家了。
果然,霍譽又是幾天不見人影,白菜回來後,給霍譽拿換洗衣裳,順便給明卉報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