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巒說完就走了,走得毅然決然,就像他所說的,當她沒有來過滿城,當他沒有見過她。
她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麼是憎恨。
伯父叔父們要把她嫁去當填房時,她沒有恨過,可是現在,望著那個遠去的人,她的心裡有了仇恨。
以前她有多麼愛慕這個男人,現在便有多麼憎恨他。
女人如花,而他卻將這朵花揉碎後蹊在腳底賤踏!
她恨明巒,從十幾歲恨到三十多歲,從活著,恨到如今,即將死去!
溫德妃看著麵前那張神似明巒的臉,瘦如雞爪的雙手緊握成拳。
算算年齡,這個明氏就是明巒和汪氏的女兒,居然記在了明巒兄長名下,真是荒唐。
更荒唐的是,這件事竟然無人懷疑,皇帝還給明巒追封了官職,明卉也順利嫁給了長平侯的嫡長子。
她不配啊!
汪氏生出的賤種,隻能活在塵埃裡,配不上京城的繁華錦繡。
明卉放肆地迎上溫德妃的目光,她的眼睛大膽地溫德妃臉上遊移,看到她那層層下垂的皮膚時,明卉的嘴角浮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那笑容那般真實,似是生怕溫德妃看不清楚,因此,她將那抹嘲諷放大,又放大。
那笑容裡不僅有嘲諷,還有厭惡,便如十幾年前的那一夜,月光之下,男人眼中的厭惡,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裡。
時光荏冉,歲月滄桑,她從天真少女變成高貴的德妃娘娘,那個男人也早就化作一堆枯骨,然而他對她的厭惡,卻曆久彌新,從不曾澹去。
現在,那該死的厭惡,又出現在與他無比相似的一張臉上。
令她室息,令她想要發瘋般地撕碎砸爛!
“你這個賤種!”
溫德妃咬牙切齒,終於說出了她最想說的這句話。
明卉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她後退幾步,搖搖欲墜,身上一軟,斜斜地靠了杜女官身上。
杜女官正在震驚,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德妃隻是病了而不是瘋了,她竟然辱罵命婦!
彆說隻是區區的德妃,就是皇後娘娘,也不會對堂堂三品命婦,超品的一等爵府上的世子夫人出言謾罵。
若是被史官知道,這是能夠寫入史書,令後世文人嘲諷幾輩子的。
“德妃娘娘,請慎言!”
杜女官出聲提醒。
溫德妃大口喘著粗氣,而此時,弱柳無依可憐兮兮的明卉,卻用身子擋住杜女官的視線,對溫德妃做了一個鬼臉。
你個妖婆,才是賤種!
這個鬼臉除了溫德妃沒人看到,溫德妃本就在盛怒之中,這一下更生氣了,再次打起嗝來。
明卉覺得等她回去以後,有必要翻翻醫書,查查這一生氣就打嗝是什麼病。
不過,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裡了。
她期期艾艾地對杜女官說:“我,我......我沒臉見人了......”
她都被說成賤種了,這羞辱,誰受得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