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嬪怔了怔,忙道:“那隻貓啊,養......養......養了四五個月了。”
雲嬪話音剛落,花生便問道:“那究竟是四個月,還是五個月呢?”
“啊?是五個月吧,本宮也記不清了。”雲嬪伸手摸了摸一絲不亂的鬢發。
“養了這麼久啊,難怪雲嬪娘娘會難過呢,那隻貓叫什麼名字?”花生又問。
“那隻貓啊,叫來福。”雲嬪說道。
其實花生已經知道那隻貓是叫來福了,宮裡不但人有花名冊,貓也有。
但凡是各宮主子們養貓,都是要報備的,所有貓都會登記上冊,雲嬪宮裡的那隻來福,是三個月前上冊的。
雲嬪說是四五個月,當然,也可能是記不清了。
花生問道:“來福右腿上有一處沒有毛,雲嬪娘娘可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沒毛?哦,本宮想起來了,冬天時來福在火盆旁邊玩耍,被燙到了,可能就是那次之後,腿上受過傷的地方便不長毛了吧。”雲嬪說道。
“來福死後,娘娘一定很傷心,您沒有看過它的屍體吧?”花生又問。
雲嬪歎了口氣:“本宮從小到大,最怕看到的就是死物,彆說是來福了,哪怕死的是一隻老鼠,本宮也不敢看。”
花生點點頭:“雲嬪娘娘既然沒有親眼看過,如何能夠確定死了的那隻貓就是來福呢?”
雲嬪又是一怔:“本宮......本宮......隻養了一隻貓啊,再說......再說本宮雖然沒有親眼去看,可是本宮身邊的內侍和宮女都是看過的,他們不會認錯來福的。”
花生笑了笑,站起身,衝著雲嬪行了一禮:“娘娘,奴婢該問的都問了,沒有可問的了,還請娘娘節哀,奴婢先行告辭。”
雲嬪被花生問了一遍又一遍,早就煩了,她巴不得花生快點滾蛋,可是現在花生真的要滾了,雲嬪的心卻又懸了起來。
尤其是花生最後問起關於來福的事,不知為何,雲嬪覺得花生還有其他的意思。
花生說走就走,雲嬪卻是坐不住了。
她這時才發現,原本應在她身邊服侍的宮女和內侍,全都不在了。
她想起來了,就在她一遍又一遍複述昨天晚上的事時,但凡是她提過的人,全都被叫到院子裡去了,現在屋裡隻有她一個人。
剛才花生在屋裡,雲嬪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可現在就連花生也出去了,雲嬪的心咚咚直跳,如同揣了一隻鼓錘。
她走到窗前,窗戶關著,雖然皇宮裡有幾處宮房安了西洋玻璃,可她這裡沒有,她既不是皇後,也不是四妃,更不算得寵,所以她宮裡的窗戶還是用的高麗紙。
高麗紙雖然能透進陽光,卻看不到外麵的情景。
雲嬪隻能把窗戶悄悄敞開一條縫,她眯起一隻眼睛,從縫隙裡向外麵張望。
雲嬪並不知道,有人一直在盯著她的窗子,她藏在窗縫後麵的眼睛,也已經被人看到的。
院子裡,十幾名內侍和宮女低著腦袋站在那裡,除了花生以外,還有三名陌生的內侍,正在挨個搜身。
沒錯,是搜身。一名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內侍,正在給雲嬪的貼身宮女阿彩搜身。
阿彩比那名小內侍還高半個頭,她紅著臉,讓那名小內侍從頭摸到腳,又從腳摸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