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好,否則還不把那幾位給氣死。」婆子幸災樂禍,她口中的那幾位,就是葉夫人身邊的幾位大丫鬟,個個都是小姐身子丫鬟命,整天鼻孔朝天,不把她們這些婆子放在眼裡。
現在多好,終於有一個人能壓在她們頭上了,可惜眠竹不在府裡領月錢,否則那幾位一定氣得牙疼。
聽到這裡,織雲忍不住感慨:「唉,你們賺得可真多啊,我一個月的月錢才五錢。」
「五錢?這也太少了吧,不過倒也正常,畢竟是和官宅不能比,咱們府裡的老爺,那可是大理寺卿呢。」
織雲一臉好奇:「兩位大娘說的那位叫眠竹的姐姐,是伺候誰的?是侍候葉夫人的嗎?」
「那倒不是,眠竹是鄭師傅身邊的,鄭師傅身邊也隻有她這一個丫鬟。」婆子說道。
「鄭師傅是誰啊?聽上去很厲害的樣子。」織雲又問。
「鄭師傅就是很厲害啊,那是才女,有多有才,我是不懂,不過就連咱們夫人也誇過她。」
兩個婆子你一句我一句,把鄭師傅誇上了天。
織雲終於懂了,原來這位鄭師傅是被葉夫人請來,專門教導府中小姐的女師傅。
「鄭師傅住在府裡,她平時不回家嗎?她若是不回家,她男人一個人帶孩子嗎?呀,鄭師傅的男人也好厲害呢,都會帶孩子了,我們村裡有個傻漢子,在家帶孩子,孩子哭了,他就把孩子放在牲口背上,差點掉下來呢,對了,那孩子還沒滿周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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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婆子直搖頭,把未滿周歲的孩子放在牲口背上,這也真是隻有男人才能做出來的事,但凡有個女人在家,也不會讓他這麼做。
「是這個理兒,不過,這位鄭師傅沒有成過親,她梳起不嫁了,所以她平時都在府裡,若是出門,也是陪著小姐們出去。」一個婆子說道。
另一個忽然想起什麼:「咦,你彆說,我還真見過鄭師傅出去。有一次我值夜,傍晚時從家裡過來,在後巷裡剛好遇到鄭師傅,她也是從外麵回來,隻有她自己,沒帶眠竹,也不知道是去了哪裡,我當時也沒在意,現在聽你們一說,我這才想起來。」
先前的婆子便道:「哪天的事啊?」
「就是我給王三媳婦替班那天,二十六那天,我記得清楚著呢。」婆子說道。
正在這時,一個八九歲的小丫頭跑了過來,對其中一個婆子說道:「高媽媽,眠竹姐姐來了,說要拿東西,您快過去看看吧。」
被稱做高媽媽的婆子站起身來,便要向外走,織雲也起身,說道:「高媽媽,我能跟著幫忙嗎?」
高媽媽笑道:「我管的都是重東西,你跟著也行,少不了要搬搬抬抬。」
「沒事沒事,我力氣很大的。」織雲挽起袖子,剛從鄉下進城的小姑娘,還不懂人間險惡,換成那些做了幾年的丫鬟們,早就躲得遠遠的,誰也不會說自己力氣大的。
高媽媽笑著說道:「那你就跟著吧,一會兒回來請你吃點心。」
織雲的嘴角抽了抽,吃剩下的點心都會端到這裡來,倒成了你請的了。
眠竹大約十六七歲,容貌清秀,身材高挑,但是偏瘦,倒是應對了她名字裡的那個「竹」字。
她是來取繡屏的,早前鄭雅雲要教兩位小姐繡屏風,葉夫人說起她庫房裡有一個繡屏,還是雙麵繡的,可以讓她們拿去參考,於是今天眠竹便過來拿了。
高媽媽知道這事,她打開庫房的門,找出那隻繡屏,繡屏雖然不大,但卻是紫檀木的底座,非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