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顯露(1 / 2)

三人也不管沈暮接不接受, 直接將錢硬塞到沈暮手中,便抬著他們傷重的兄弟要出客棧。

此時沈溪正端著做好的飯菜從廚房裡出來,迎麵就對上他們一行人, 顯然沈溪還認得他們, 驚訝地朝周渡問道:“他們怎麼會在這兒?”

周渡隨口解釋道:“來治病的。”

不用周渡再多說什麼,沈溪已經看到被他們抬著出門的傷者,猜到他們是來找沈暮治病的, 點點頭, 也不再多說,抬起手中的托盤, 又道:“飯菜做好了, 叫小舅舅收拾收拾,再把小魚兒喊起來, 我們吃飯吧。”

周渡接過他手中的托盤,端進屋裡:“你去叫李魚。”

“好。”沈溪手上一輕, 立馬垂下手, 應聲去叫李魚。

那三個軍漢見到突然出現的沈溪,抬著傷重的兄弟出門的時候, 忍不住多瞄了一眼, 瞄到沈溪手腕上有一抹藍色類似絲帶的東西,目光想再多停留一瞬, 沈溪就已經收起了手。

為首那軍漢收回目光,總覺得麵前這個場景有點熟悉,但一時又探尋不到哪裡熟悉,隻得搖搖頭, 沒當回事地抬著兄弟出了客棧。

一出客棧, 抬著傷者的一人馬上說話道:“大哥, 現在盧六受傷,定然沒辦法再陪我們去牛洪山,這對我們取回糧食又加大了一個難度。”

昨夜那一場混戰,雖說他們也殺了幾個山匪,可他們的糧食和民夫們都叫山匪給綁了回去,這些人和糧食他們肯定是要去救出來的。

這群山匪本就難以對付,眼下他們又少一個人,這事可就不好辦了。

為首的那個軍漢,聞言皺眉道:“不是還有縣衙的人手,怎麼著也勉強夠用了。”

另一個軍漢不讚同道:“縣衙那群人哪裡會是山匪的對手,讓他們跑個腿壯壯威還成,真碰上山匪,他們就是那無用的軟腳蝦,能頂個什麼事。”

此話言之有理,若縣城那群人真能有用的話,也不至於讓牛洪山上的土匪逍遙如此之久。

可他們人手不夠,也不敢輕舉妄動,回蜀都營地調集人手時間又不允許,等到他們來,那些被山匪劫去的人和糧食,哪裡還存在?

當務之急,他們該上哪兒找個可以幫他們的人去?

挨著為首軍軍漢的漢子,回頭朝客棧裡看了看,突然道:“大哥,你看剛才跟我說話那青年可行,他箭術如此之好,可比縣衙那群人強上太多了。”

他這一提醒,為首的那軍漢恍然想起那日在縣城門口周渡臨危不懼,大義凜然救人的場景來。

頷首讚同道:“沒準有他的加入,我們能如虎添翼。”

“那大哥不如現在就去找他談談話,盧六交給我們去安置就行,救人的事宜早不宜遲。”

為首的軍漢答應下來:“我這就去,你們把盧六安排好之後,帶著人來尋我。”

目送兩位軍漢抬走盧六後,為首的那軍漢又回身轉入客棧內,徑直去適才沈暮給盧六醫治那間客房。

他們走後,沈暮換了身衣裳,讓客棧的夥計把一片狼藉的客房給收拾乾淨,這才坐下來與周渡他們共進早飯,一點都沒有受剛才的影響。

耽誤點時間,早飯有點涼了,但眾人誰也沒介意,各自埋頭吃著飯。

周渡好久沒有吃到沈溪的手藝,這會什麼也不想,正埋頭吃飯,突然沈暮開口問他道:“你的熊可有賣出去。”

周渡聞言,停下筷子,抬起頭來,慢慢道:“還沒有,不過已經有了路子,就這兩天的事。”

沈暮垂下眸,繼續吃飯:“那就好,我們出來也有段日子了,不能在縣城耽誤太久,還得趕著回去過年。”

說罷,沈暮的目光又在周渡和沈溪身上來回轉了一圈,輕聲道:“而且你們的事,也得儘快提上日程才行。”

周渡沒有猶豫,答應道:“好。”

沈暮聽見周渡的承諾,頓時眉開眼笑,自周渡和沈溪在一起後,他的心就一直懸著,那就是沈溪跟他實在是太像了,他總是怕沈溪會走上跟他一樣的不歸路,幸好周渡是個有責任心的,現在他隻要能看到沈溪順順利利地出嫁,幸幸圓滿地過日子,他這裡心裡就滿足了。

沈溪聽著他們的對話,看看周渡又看看沈暮,不明就以地問:“你們在說什麼事?”

沈暮看著他直笑:“好事。”

周渡放下碗筷,揉揉他的頭頂,沒解釋什麼。

沈溪似是猜到了什麼,眨眨眼,正要向周渡問話。

這時房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正是先前去而複還地那位為首的軍漢,他身姿挺直地站在門外,見到正在吃飯的他們一家人,頗有禮貌地說:“打擾。”

沈暮眉心緊鎖,怕是傷者有個什麼情況,開口問道:“可還有事?”

軍漢笑笑,指著周渡道:“大夫,我不是來找你的,而是來找這位兄弟的。”

周渡一聽是來找他的,蹙眉道:“何事?”

為首的軍漢顯得有點局促。

沈溪看出他站在門外,不太好說話的樣子,忙往周渡身旁坐了坐,空出身下的位置來,朝他道:“進來說話吧。”

那軍漢眉目一鬆,跨進門來,露出個爽朗地笑容來:“謝過小郎君。”

沈溪本對他的圖來造訪打斷了他的問話有些不滿,這會見他如此會說話,心情一舒暢,唇角溢出笑意:“不客氣。”

客房裡的板凳沒有下麵客廳裡的板凳長,窄窄的,一人坐比較寬裕,坐上兩人就勉強有些擠了。

沈溪一坐到周渡身旁,周渡擔憂他摔到,不動聲色地用手圈住他的腰,使兩人緊緊地挨在一起。

那軍漢不至於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

周渡摟著沈溪,對上麵前的軍漢,淡聲道:“說罷。”

那軍漢一坐下先是向周渡自報家門:“我姓吳,單名一個狄字,現下是一名駐紮在蜀都的行伍,來寶善縣來采買軍中糧食,順便幫他們解決匪患,奈何實力不濟,讓手下兄弟受了傷,現下正缺一名人手,特來請兄弟助我們一臂之力。”

周渡見他報了名字,也主動報名道:“周渡,鄉間一獵戶。”

說完,周渡頓了頓,這是請他去剿匪?

他雖眼饞剿匪的報酬高,但……

周渡的心思還沒轉換過來,被他摟著的沈溪立即出聲拒絕道:“不許去!”

沈溪此刻惡狠狠地瞪著吳狄,虧他剛才還覺得這人嘴甜會說話,原來是要叫他家周渡去送死,嘴能不甜?

他當那山匪是那個山疙瘩裡的野雞野兔呢,站著就叫人打死了。

他們自己人去了都受那麼重的傷,何況是周渡去,當他眼瞎沒看見那人是怎麼被人抬進來又是怎麼被人給抬出去的是吧。

吳狄見沈溪不答應,也知他是為著周渡的安全考慮,出言道:“小郎君莫擔心,既然是我們懇求周兄弟去幫忙的,他怎麼出的,我們保證就讓他怎麼回來……”

吳狄的話還沒說話,沈溪就把耳朵給捂住了:“我不聽!”

周渡輕輕顫了顫手臂,搖了搖懷中的沈溪,沈溪這才不情不願地放下捂在耳朵上的手。

周渡垂下眸,平靜道:“先彆著急下結論,聽聽他說些什麼,決定權在我們,不急。”

沈溪咬咬唇:“反正你不許去。”

周渡淡淡道:“再說。”

吳狄沒見周渡一口回絕,就知道事情還有轉圜餘地,鬆下心,緩緩道:“是這樣的,我們看重的是周兄弟你不凡的箭術,而不是想讓你去送死,上山後你隻管躲在暗處跟著縣衙的人手射箭就行,其餘的交給我們,若一旦有任何不測,周兄弟也不必管我們,隻管跑就是。”

不消吳狄說明,周渡心中有數,他現在有沈溪,做什麼事的首要條件,都是要率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不過……

周渡挑了挑眉:“我若應下,報酬你們如何結算。”

對於報酬,早在吳狄進門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周渡一問起,他就開口道:“二十張金葉子懇請周兄出手。”

周渡低聲向沈溪問道:“一張金葉子折合成銀子是多少?”

沈溪悶悶解釋道:“一張金葉子大概一兩黃金,也是十兩白銀。”

隻是從旁協助就能賺二百兩倒也不錯,可是……

周渡輕微挑眉,又道:“我從未殺過人,也不會殺人,能幫你們的也有限度。”

吳狄忙道:“周兄肯出手牽製住匪徒一二,就是對我們的幫助了。”

反正不管有沒有周渡,這牛洪山他們三人都是要上的,有周渡在多一分勝算也是好的。

周渡沉思片刻,答應道:“好。”

沈溪一聽周渡應下,急急拉了拉他的衣袖,想要阻止他。

周渡拍拍沈溪的後背,溫柔安撫道:“沒事,彆擔心。”

吳狄見周渡應下,倒也扭捏,當下就將二十張金葉子數給了周渡。

周渡帶著金葉子跟著氣呼呼的沈溪回了房。

沈溪一進門就將門給關起來,仰起脖頸,用一張氣紅的臉衝周渡吼道:“二十張金葉子就將你的命給賣了,你究竟是有多不值錢啊!”

沈溪也是氣炸了,若換做以往他哪裡會對周渡吼。

周渡也清楚他是擔心自己,見他氣得連胸口起伏,就連領口處的那一截脖頸都微微泛紅,俯身吻住他正在說話說話的唇。

沈溪瞪大的眼睛怔了怔,旋即狠狠在周渡的唇上一咬:“你彆妄想用這種方式說服我。”

“不說服你,”周渡抿抿吃痛的唇,將沈溪摟進懷中,閉上眼,低頭在他耳畔私語道:“我隻是好想好想娶你。”

因為迫不及待想娶沈溪,所以才會迫不及待地想去掙錢。

沈溪的耳背一熱,被周渡摟住的身子也是一軟,語氣柔和下來:“娶我,也不必用這樣冒險的方式。”

“彆的太久了,”周渡鬆開緊摟住的沈溪,看著他的眼睛,又道,“沈溪,我有點等不及了,你能感受到嗎?”

不用周渡說明,沈溪已經感受到了。

他的臉微微泛紅,摸摸燙紅的耳尖,咽咽口水,按壓住歡喜與忐忑交雜的胸口,嚴肅道:“那你必須要答應我,不準有任何閃失,也不準受傷。”

沈溪的手拂過周渡的胸膛:“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很完美,都是我喜歡的,你若是受傷破壞了這份美感,我就不喜歡你了。”

沈溪說著揚起脖頸,看著周渡道:“你知道我對你是見色起意吧,你要是沒了這副皮囊,就算是給我萬金,我也不嫁。”

周渡眼眸一深,沒忍住吻住他揚起的緋紅脖頸,含弄好一會兒他細細的喉結,沉聲答應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