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夜談(2 / 2)

時間也不早了,沈暮他們房裡的燈都熄滅了,就他們還在廚房裡點著燭火聊天。

聽到周渡的提醒,沈溪回神,收拾起桌上晾乾墨的菜單,吹滅廚房裡的蠟燭,留下一盞,拿著跟上周渡的步伐:“回。”

周渡與沈溪的新家雖說也修建了廚房,可新廚房沈溪總是用不習慣,為了省事,做飯依舊在沈家廚房。

新廚房也沒有空著,用來燒個洗澡水什麼的還是挺方便的。

今日兩人都在廚房裡待了不久,身上都是一股調料味,回到家,合力燒出一鍋洗澡水來。

周渡提著水桶去水房給沈溪的浴桶裡添水。

沈溪從房裡取了兩人換洗的衣裳出來,及時拉住添了水就要走的周渡,眼睛亮亮的:“一起?”

周渡的腰帶被人勾住,不得不停下步子,回身看著望著他躍躍欲試的眼睛,微微勾了勾唇:“你怎麼還沒打消這個念頭?”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已經是沈溪第三次邀請他一起沐浴了。

周渡沒忘,沈溪自然也沒有忘,放縱道:“都說事不過三,前兩次你都有理由拒絕了,這第三次你總沒有理由拒絕了吧。”

以前的周渡隱忍克製,是尊重沈溪,現下他們成婚了,沈溪又主動送上門,周渡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他放下木桶,關上水房的門,輕聲應道:“行。”

沈溪的心砰砰跳了兩下,將手中換洗的衣物掛在衣架上,走到周渡身後,伸出手攬住他的腰,指尖搭在腰封上,輕柔道:“給你寬衣解帶。”

周渡喉結攢動:“好。”

隨著他這一聲應下,他的腰封就到了沈溪手中,緊接著是外衣、裡衣。

滾燙的水氣繚繞,很快便將不大的水房給蘊得布滿霧氣,朦朦朧朧地叫人看不太清房裡的情形。

水氣醺得兩人眼前都是模糊的,沈溪拿著雪白的帕子替周渡一下又一下認真地擦著背,下唇都快叫他咬爛了,失望地道:“就……就這樣沐浴啊?”

周渡略感好笑:“不然?”

“不然……”沈溪心裡升騰起一股希望來,頭依靠在周渡的肩膀上,笑道:“不然我們做點開心的事唄。”

周渡偏頭望著他臉上的笑意,唇角一扯:“如果你不介意浴桶散架的話。”

沈溪懊惱地拍了拍浴桶裡水,使水花四濺開,散落一地:“都怪你,把浴桶做得這般小。”

周渡捏捏他被水氣熏紅的麵頰:“不小了。”

這已經是他做得最大的一個浴桶了,再大存不住熱氣,裡麵的水很快便沒了熱度。

沈溪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他就是借機發泄的他的不滿罷了,這會沒了脾氣,把手中的帕子丟給周渡:“幫我搓背。”

周渡看著沈溪那被水氣燙紅的皮膚,在燭光下瑩瑩泛光,啞了啞嗓,答應下:“好。”

沈溪轉過身去,倚在木桶邊緣,後背放心地交給周渡。

周渡拿著帕子搭上沈溪的後肩,動作輕柔地擦拭著他身上一寸又一寸的皮膚。

周渡的動作太過溫柔,導致沈溪覺得在撓癢癢似的,他咯吱笑了兩聲:“你重一點嘛,好癢。”

周渡無奈隻得加重了些力道,望著因他用力而更加紅的皮膚,他輕聲問道:“這樣?”

沈溪雙手交疊靠在浴桶邊緣,下巴放在手背上,舒服地享受著周渡的伺候:“差不多,隻要不撓癢癢就行。”

周渡隻得維持著這個力道,在他的皮膚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快速消散的紅印子。

待得沐浴過後,他又拆下沈溪的發帶,柔和地替他清洗著滿頭青絲。

在周渡溫柔的指法下,沈溪覺得他都快要睡著了隻得不停地說話來打消困頓:“周渡,你伺候得好舒服,要是以後日日都有人這樣伺候就好了。”

周渡淌了點水在他的發絲上,好笑道:“這麼喜歡被人伺候,為何還要那麼辛苦的去開店?”

沈溪不說話了,過了會他又道:“我出嫁那日,小舅舅要給我許多的錢,我沒有要,你會不會怪我?”

周渡用手指替他梳著青絲:“為什麼要怪你。”

沈溪抿了一下唇:“因為如果我接下那些錢的話,我們下半輩子都可以衣食無憂了,可我還是覺得靠自己雙手掙來的錢最踏實。”

所以現在這麼辛苦,完全是他自作自受,曾經有個讓他躺著過完人生的機會擺在他麵前,是他自己拒絕掉的。

周渡梳好他的青絲,用乾淨的帕子給他擦拭著:“你自己心中不是有答案了麼,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沈溪好奇道:“如果是你,這麼大一筆錢擺在你麵前,你會怎麼做?”

周渡裹好他的發絲,讓他自己擦拭,他則是扯過衣架上的衣物,出了浴桶:“除了你,上天不會再給我任何餡餅了。”

所以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沈溪開心地跟上他的步伐,衣裳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仰起頭望著他的眼睛,真誠地問道:“所以我是你的餡餅麼?”

周渡微微垂眸,在他剛沐浴過,還殷紅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肯定地回答道:“是。”

還不待沈溪攀上周渡的肩膀,周渡率先開口道:“回房點燈。”

點燈要做什麼不言而喻,沈溪立即勾上周渡的脖頸,恃寵而驕道:“夫君,抱抱。”

周渡隻得抱著他返回房裡,點亮擺放在臥房裡各個角落的燭火,一時間整個屋裡都被燭火的光芒照得亮堂堂的,黑暗徹底被驅逐在門外,沒有一絲可進門的縫隙。

在燭火的照耀下,沈溪那張被水氣熏得薄紅的麵頰仿佛渡上了一層淡淡的柔和的光暈,使人挪移不開眼。

周渡情難自禁地吻上了沈溪的唇瓣,在他的唇齒間儘情的放縱著自己,不克製,不壓抑,如同一隻蓄勢待發要吞噬羔羊的猛獸。

沈溪被周渡吻得難以呼吸,隻有不停地喘息才能緩解。

窸窸窣窣的聲音輕緩地在房裡傳開,房裡的溫度也不斷在攀升,熱度使得周遭的蠟燭都在加快燃燒。

燈芯搖曳間,周渡低頭吻著沈溪,雙手攬著他的腰,護著他一點點地向下傾斜,他的膝蓋跪在床沿上,跟著沈溪要一同落下去。

沈溪的後背觸到身後柔軟的大床,手攀在周渡的衣襟上,原本應該無暇顧及其他的他,卻在這時,不知怎的,一下子想起了在這張床上發生過的所有事情,頓時渾身一僵,整個人莫名地生出些抗拒來。

他攥著周渡衣服的手一頓,拒絕的話脫口而出:“不行,不行,不行。”

連著三個不行,周渡再不舍,也隻得放開了他,硬生生壓下所有的渴望,啞著嗓道:“好。”

就在周渡膝蓋要從床沿上起身離開之時,沈溪又扯了扯他的衣服,眼角微微泛紅道:“我說的不行是指在床上不行,又……又沒說其他地方不行。”

沈溪凝望著周渡眼底的暗潮,心想,隻要不是在床上,周渡就應該會有所收斂吧……

周渡挑挑眉,向他確認道:“你確定?”

沈溪堅定地點了點頭,反正在床上他是怕了。

見他堅持,周渡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鬆開跪在床沿上的膝蓋,抱起沈溪的整個身子,也沒有再去尋找彆的地方,就這樣扣上了他的唇。

沈溪呆呆地任由周渡支配,在心裡猜測周渡會找個什麼地方。

書桌、衣櫃、書架、還是窗沿?

然而他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周渡的行動,身上的衣服也越來越不對勁。

沈溪咽了咽口水,勾在周渡腰上的腿略略發軟:“你不會打算就這樣吧?”

周渡挑著微紅的眼:“不行?”

“倒也不是不行,”沈溪捏捏周渡結實的臂膀,“我就怕你抱不住我。”

周渡輕輕笑了一下:“試試不就知道了。”

沈溪:“也對……”

話還沒說完,也就說不出來了。

幾次過後,周渡靠在他耳旁輕聲問道:“行不行?”

沈溪已經累得沒有任何力氣了,整個人汗涔涔地埋在周渡的肩膀裡,咬牙切齒道:“太行了!”

周渡得到自己預想的答案,也沒打算放過他。

沈溪卻是不樂意了:“休……休息了……”

“不成,”周渡無情地拒絕了他,“七根折耳根,你才第三根,還有四根呢。”

沈溪一瞬間就回憶起了他讓周渡吃折耳根時的場景來,他就說他當時覺得有點不對勁,原來是這兒等著他。

三根已經讓他精疲力儘了,四根還讓不讓他活了!

沈溪磨了磨牙:“你小氣!”

周渡抱緊他,任由他說。

沈溪苦不堪言,最後隻得妥協道:“要不還是去床上吧。”

在床上他好歹還有個著力點,現在這樣他全身都虛浮著,太難受了。

“不行,”周渡再次拒絕,“你剛剛不願意在床上的。”

沈溪氣得狠狠地咬住周渡的肩膀。

周渡痛得一個悶哼:“乖乖,你咬得太緊了,放鬆點。”

沈溪死死地勾住周渡的腰,又加重了點力道:“我就不,就允許你報複我,不準我報複你啊。”

寸步難行的周渡:“……”

房裡妖精打架,房外誰也沒有注意到,原本該好好休息的豆包,在黑暗裡閃爍著一雙幽藍的眸子,朝白天山上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