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撞見(1 / 2)

周渡說豆包失戀了, 沈溪是一個字都不相信的,豆包才多大一點,哪兒懂得找媳婦。

可是接下來的一連好幾天, 豆包都不怎麼吃東西,就算是偶爾吃也是周渡捏著它嘴硬塞著喂進去的。

之前漂漂亮亮的一匹狼, 日漸消瘦下來,瘦得都脫相了, 哪裡還有美感可言。

沈溪抱著輕得毫無重感可言的豆包,眼眶紅紅地看著周渡, 稍顯無措地問道:“它究竟怎麼了?”

周渡也是一臉茫然:“不知。”

沈溪摟著豆包, 心疼地給它順了順毛回想道:“好像從把它找回來那天起它就這樣了, 你說它會不會在外麵遇上了什麼事。”

周渡垂眸看著自回來後就一蹶不振的豆包,讚同道:“多半是。”

沈溪摸了摸豆包身上瘦出來的骨頭,犯愁道:“可我們也不知它在外麵究竟遇上了什麼事, 想幫它也找不到門路。”

周渡把豆包從沈溪懷中拎出來, 放在地上,沉聲道:“我看就是你把它寵壞了, 現在才會經受不起一點挫折。”

手上一空,沈溪心下著急, 看著沈暮癱在地上可憐兮兮的豆包,埋怨周渡道:“你輕點,它現在都這個樣了, 你就不能對它好一點。”

周渡睨了沈溪一眼,沒好氣道:“好到都同吃同睡了, 誰家的狼有這個待遇。”

沈溪被周渡說得自知理虧, 低下腦袋, 喃喃道:“我這不是看它這樣, 心疼它嘛。”

“你心疼我就夠了,”周渡踢了踢腳邊無精打采的豆包,“它,我來想辦法。”

沈溪抬起頭:“你能有什麼辦法?”

周渡垂眸,靜默片刻,緩緩說道:“帶它出去散散心,多出去走走,總比讓它待在家裡做條憂鬱狼要好得多。”

沈溪一臉迷茫:“要去哪兒走走,遠不遠,要不要我備點乾糧什麼的。”

周渡有被他可愛到,指腹發癢地在他臉上輕輕按壓了幾下,輕笑道:“自然是去山上走走了,不然還能去哪兒。”

沈溪:“……”

沈溪眨了眨眼,頓悟過來,指著沒什麼精神氣的豆包,震驚地看著周渡:“它都這樣了,你還要它出去打獵,你……”

你還有沒有人性。

後半句話,沈溪在周渡逐漸嚴肅下來的眼眸中,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周渡從上而下地凝視著沈溪:“狼生下來就應該傲世山林,而不是放在家裡做一條看家狼,以前你縱著它我也不管,但再這樣繼續下去,我就隻有把它當歸山林了。”

周渡不清楚豆包為何會變成這樣,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事情不是他和沈溪造成的,為了一些不知所謂的事,讓他和沈溪白白擔心這麼久,它若再不恢複過來,與其看著它在他和沈溪麵前死去,讓他和沈溪痛苦的話,還不如趁早放棄。

沒準,回歸山林的它還能有一條生路,畢竟它生來就該待在山林,而不是被人家養。

沈溪無法辯解,隻得坐在床上,悶悶不樂地低垂下腦袋。

周渡取了弓箭出來,見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地板,手指無聲地攪動著,一看就是一副不高興了的樣子。

他回想了一下,貌似自己剛才說得話還挺重的,惹得小孩鬨脾氣了。

周渡走過去,坐在他身旁,輕輕地拍了拍他腦袋,哄道:“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就是想帶豆包去山上放鬆放鬆,看看能不能讓它好起來。”

沈溪悶聲道:“我知道。”

周渡將他攬入懷,吻了吻他的額頭:“那為什麼還會不開心。”

“就,”沈溪咬咬唇,心裡很是愧疚道,“就覺得我是不是又做錯了,明明你之前多次提醒我不要太寵著豆包,可我總是屢教不改,不聽你話,導致豆包變成現在這樣。”

“不是的,”周渡摟緊他的肩膀,“你非要這樣說的話,我也有責任,我隻是提醒你,卻從來沒有阻止過你,可以說,今天這個局麵,也是我一次又一次放縱的結果,不要自責。”

沈溪沉默著不說話了。

周渡搖搖他肩膀:“不要不開心,你要是覺得我說了什麼讓你不舒服的話,也可以說回來,打我罵我都行。”

沈溪出聲了:“好端端的,我打你罵你做什麼。”

周渡輕笑道:“誰叫我娶了你,被你打罵是應該的。”

沈溪望著周渡:“誰家夫君若是被夫郎打罵了,是會被鄰居恥笑的。”

周渡揚了揚下巴:“恥笑什麼?”

沈溪老實回答:“懦夫。”

周渡輕輕笑道:“懦夫就懦夫,隻要能讓我夫郎開心,旁人說什麼都行。”

沈溪想象了一下,周渡成懦夫的場景,也不禁笑出了聲,用手肘捅了捅周渡:“你討厭!”

周渡親了親他:“你不討厭就行。”

沈溪臉上的笑容又回來了。

哄好了大的,又要哄小的。

周渡看著腳邊的豆包,重新背上弓箭,向沈溪問道:“你有什麼想吃的,到山上我可以給你獵。”

沈溪不是嘴饞的人,聞言,搖搖頭:“沒有,你獵什麼我吃什麼,你和豆包安全回來就行。”

周渡踢了踢豆包,示意它站起來跟上:“有我在不會有事的,我今天先帶它到山上去轉轉,看看能不能讓它緩解緩解,不行,回來我們再一起想辦法。”

沈溪也沒有彆的辦法:“也隻好如此了,你們早去早回,我在家給做好吃的。”

周渡也沒打算在山裡久待:“去去就回,勿念。”

說完,周渡就試探性地往屋外走。

豆包看著周渡背著弓箭出門,知道他這是要上山去打獵,遲疑了一下,還是拖著消瘦的身體,跟上了周渡的步伐。

沈溪望著豆包這一舉動,驚喜地對周渡道:“看來它還是願意跟你上山的。”

周渡跟著道:“看來還有救。”

“走了。”走出家門,周渡讓沈溪止步,說了一句話,就帶著豆包朝上山走去。

還沒走兩步,他就被帶著屬下在附近拉練的秦毅攔住。

秦毅抬手讓正在鍛煉的屬下停下,向周渡問道:“又上山打獵?”

周渡低頭看了豆包一眼:“帶狼崽上山轉轉。”

話是這樣說,其實也跟上山打獵沒什麼區彆。

秦毅淡淡地掃了眼豆包,沉默片刻,他又道:“介不介意我們跟你一起上山轉轉。”

周渡向他身後十來個神色肅穆的護衛望去,這麼多人一起上山,能打到獵?

周渡皺了皺眉,秦毅也未必不知道這個道理,所以起初才會問他,是不是上山打獵。

好在周渡的目的也不是真的想打獵,沉思了一會兒,便答應下來:“可以。”

秦毅得到周渡的同意後,當即放下了他那一臉的嚴肅,自來熟地拍拍周渡的肩膀:“走走走,讓我這幫還海上漂了十年的屬下去上山透透氣。”

確實,對於一群十來如一日隻看海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比走到陸地上看山看水更透氣的事了。

周渡走在前麵不緊不慢地帶路,時不時觀察一下豆包,沒見它消極到不想走路才放心下來。

一行人穿梭在上山的路上,顯得十分沉默。

主要是秦毅和周渡兩人都不是話多的人,相互寒暄幾句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周渡想他與沈溪成婚了,秦毅現在怎麼說也算他家半個親戚,老不說話也不好,沒話找話道:“你們在海外就隻打仗?”

周渡主動問話,秦毅怔了一下,旋即回話道:“那倒也沒有,打仗是順帶的,主要還是找人。”

周渡一直疑惑這點:“怎麼不再大慶邊境找,非要去海外?”

“各種陰差陽錯吧。”秦毅苦笑了一下,沒跟周渡多解釋什麼。

周渡點點頭,是夠陰差陽錯的。不過若不是沈暮帶著沈溪在桃源村這個小地方隱居,他或許也不能與沈溪相遇,緣分的事誰說得清楚。

秦毅說罷,向來不苟言笑的臉上又浮現出一抹情難自禁的笑容:“不過,我這十年倒也不全然在做無用功,好歹也幫慕慕完成了一個心願。”

是什麼心願,秦毅沒有說,周渡也沒有問。

這時他們已經從山下走到半山腰,周渡瞄了眼在前麵草叢裡好好帶路的豆包,又轉話問道:“除了找人和打仗就沒有彆的事了?”

秦毅手在腰間懸掛著的刀病上摩挲了會,開口道:“也不儘然,倭寇與洋人們把持海域就是為了掌握海運,不想讓我們慶人與海外貿易,想以此扼住我們。”

海上貿易對一個國家的發展有多重要,周渡心裡也清楚,不怪彆人要聯合起來把持海域。

秦毅輕輕嗤笑一聲:“我既然有本事撕開了這個口子,自然也是有本事在裡麵分上一杯羹的。”

周渡眉梢一挑,恍然想起沈溪給他說過沈暮曾要給他一筆一輩子也用不完錢來,聽秦毅這口氣,這筆錢恐怕不止一輩子也花不完那麼簡單吧。

話都說到這兒了,秦毅索性挑明道:“你若有意的話,也可進來分些湯水喝喝,就算作是我這個舅娘給你們的新婚賀禮,不用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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