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團子明顯還認得豆包,在看見豆包的那一刻,明顯地愣住了。
花斑虎則是對這半路殺出來的豆包,略顯慍怒,沒急著去抓雪白團子,先朝樹下的豆包,吼叫一聲。
豆包全然不懼,四肢挺立,狼首高昂,衝著花斑虎又是一聲尖銳的狼嘯聲。
樹上的花斑虎明顯被豆包給挑釁地動了怒,當下也不管站在樹枝上伸手就能夠住的雪白團子,整個虎軀一轉,從樹上直直地往樹下的豆包撲來。
豆包往後退了十幾步,這隻花斑虎的重量不輕,從樹上跳下來,周渡明顯地感覺到大地都微微顫了顫,地上的落葉都飄起來打了個旋。
花斑虎一落地,剛才還大義淩然無所畏懼的豆包就有些退縮了,狼身都在顫抖不說,狼嘯聲也不太能發出了,幽藍的眼睛裡泛起一點懼意。
可它依舊沒有選擇退縮,堅挺地站在原地大有要與花斑虎一決高下的架勢。
周渡站在一棵幾人合抱的大樹後,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完全沒有想幫忙的趨勢。
豆包大概也是在期待著他,在花斑虎向它撲過去的時候,朝周渡的方向張望了一眼,並沒有看到平時時常見到的箭矢後,發了狠地向體重是它好幾倍的花斑虎身上咬去。
但它哪裡是花斑虎的對手,狼牙和狼爪還沒有觸碰到花斑虎,花斑虎一個爪子就將它給拍飛了出去,使它疼在地上起不來。
就在花斑虎走上前,要將它給抓住撕碎時它又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做著最後的生死殊搏。
然而天敵就是天敵,它完全碰不上花斑虎的身子,眼看花斑虎鋒利的爪子就要落在它身上了,一支疾風掃秋葉的箭矢從一棵樹後麵飛射過來,狠厲地刺進了花斑虎的眼睛。
“漬”的一聲,伴隨著震破天際的虎嘯聲,花斑虎無暇再顧及眼前的豆包,要向襲擊他的人衝它。
它快,周渡更快,不待它行動,第二支箭又落入了他的另外一隻眼中。
這次的箭勁明顯比上次更有力了,不僅刺瞎了它的眼,還從它的眼睛直穿到腦內。
這下疼得它連虎嘯聲沒發出,全身所有的勁的一瞬間給消失得乾乾淨淨,整個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一旁的地下紮去。
兩支箭的時間很快,快到豆包根本還沒有反應過來,所以當大它幾倍的花斑虎朝它身上倒下去的時候,它整個狼身毛發倒豎,撒開四肢就要跑。
可惜跑晚了一步,虎軀壓著它的狼尾巴,使它根本就拔不出來,嗷叫著向周渡求助。
解決了花斑虎,周渡從樹枝後麵走出來,繞著偌大的花斑虎轉了一圈,沒見它身上的皮子有所損傷,滿意地看著豆包,無情道:“自己想辦法。”
豆包:“……”
豆包等了會,不見周渡有所動作,也明白周渡不會幫它後,站起身子來,使勁往前衝,才將狼尾巴給扒出來。
拔出來後,它看了看被壓扁的尾巴,不太高興地垂下了眼。
但它沒有喪氣多久,就往剛剛花斑虎跳下來那棵樹望去。
可惜,樹上那團雪白的團子,早就不見了蹤影。
豆包不甘心地在周圍搜尋了好幾圈,確定找不到雪白團子後,失魂落魄地回到周渡腳邊。
好不容易治愈好的失戀,就這樣又死灰複燃了。
周渡沉下臉,踹了踹它:“沒出息。”
處於這個狀態下的豆包,任憑周渡怎麼踹它,它都沒有反應。
周渡也不理它,在心裡想著這麼大一頭花斑虎怎麼才能完好無損地弄回去。
一人一狼就這樣站在花斑虎麵前沉思著,那廂,原本應該跑掉的雪白團子卻突然出現在一棵大樹後麵,偷偷的打量了他們許久。
它的目光落在豆包身上停頓了片刻,最後不知它想到了什麼,竟然一點一點的邁著輕盈的步伐朝周渡和豆包走來。
正在沉思的一人一狼,恍然看見這團去而複返的雪白團子,不禁都有些點怔。
豆包怔了一會後,狂喜地圍著雪白團子轉了起來,轉得周渡和雪白團子的頭都要暈了。
周渡不耐煩地用弓箭敲了敲它的狼脊背,它才漸漸停了下來。
伸出狼爪想去觸碰一下雪白團子,雪白團子嚇得往一旁的大樹躲了躲。
豆包的爪子愣在當場。
雪白團子等了會,不見豆包去抓它,它才又頂著漂亮蓬鬆的尾巴,磨磨蹭蹭的跑回來。
這下豆包不敢再用爪子去觸碰它了,隻伸出了一隻爪子停在它麵前示好。
雪白團子可能不太明白豆包什麼意思,半晌後才同樣用爪子碰了碰豆包的爪子。
把豆包高興得被壓扁的尾巴都瞬間鼓了起來。
周渡也不管兩隻動物間是怎麼交流的,正當他想到方法怎麼把花斑虎給弄下山去的時候。
那隻和豆包打好招呼的雪白團子,跳到他的麵前,咬了咬他的褲腿兒,扯著他往一個方向去。
周渡被它的動作驚動,看了眼在一旁躍躍欲試的豆包,想了想,還是拿著弓箭跟它走了。
雪白團子帶著周渡在樹林裡亂竄著,挑的都是草少的路,這點比豆包聰明伶俐多了。
要知道周渡第一次被豆包扯的時候,鑽的可是草林。
不久,雪白團子就把他們帶到一處全是闊葉腐木處,感覺有點陰森。
不等周渡疑惑,它就用爪子刨開地上的樹葉,露出一截朽木來。
朽木沒有什麼稀奇的,稀奇的是這株朽木上長著一株顏色漂亮鮮豔且大的靈芝。
周渡的眼眸頓時一亮,他立馬拿出沈溪給他的圖冊,翻到靈芝那一頁,仔細對比了上麵的圖案,確定了這就是靈芝。
雪白團子用尾巴點點靈芝,示意周渡采走,它怕周渡不明白這是治病的東西,還特意舔了舔靈芝的邊緣,又舔了舔自己身上被樹枝劃到的細小傷口。
周渡向來冷漠的眼瞳也被它這一係列的動作給軟化了,在它期待的眼神中,蹲下身去,按照圖冊上教的采摘方法將靈芝給收割了。
雪白團子見周渡明白了它的意思,高興得蓬鬆的尾巴高高翹起地揚了揚。
周渡凝視了會它揚尾巴的樣子,想伸出手去碰碰它那白茸茸漂亮的毛發。
雪白團子像是知道他意思似的,主動跑到周渡麵前,用尾巴點了點他手心。
軟軟的癢癢的觸感在手裡劃過,周渡眼底也劃過一抹溫意。
豆包在一旁看看周渡,又看看雪白團子,一臉懵。
事情辦完了,周渡帶著它倆又還回了打死花斑虎的地上。
他取下頭上束著發絲的發帶,係在豆包的脖頸上,往山下的方向踢了踢。
豆包果然會意,隻是臨走前,十分不舍地圍著雪白團子轉了轉。
它以為回來就見不到雪白團子了,結果它走後,雪白團子並沒有走,反而很喜歡周渡似的圍著轉。
一會跳到周渡腳上做個團子,一會又爬在周渡肩上蹲著,玩得開心得很。
當秦毅帶著手下找到他們的時候,一眼就看見向來冷俊的周渡肩上頂著一團白色毛毛,不但不顯得冷漠了,反而還有些想笑。
周渡這會已經跟雪白團子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他拍了拍雪白團子,雪白團子立馬會意,從周渡的肩上輕盈地跳在了地上。
看得秦毅他們暗暗稱奇。
豆包回來看見雪白團子沒有走,很開心地圍著它轉。
雪白團子這次好像不怕生了,豆包一圍著它轉,它就立馬跳到豆包的背脊上坐著,蓬鬆的尾巴一下又一下地在豆包的脊背上輕掃著,興奮得豆包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驚動了它。
秦毅帶著手下抬起老虎,周渡也不理會它們,輕聲道:“走吧。”
豆包帶著雪白團子試探地走了幾步沒見雪白團子從它身上下去,整隻狼更興奮了。
一路平穩地帶著雪白團子下山回到了家。
周渡則是一路走,一路撿他之前采到的草藥。
沈溪自豆包回來叫人的時候就有點心神不寧,飯也做不下去,就在家門口等著。
一看到周渡看到出現,立馬從家裡跑了出來,再一看到秦毅他們抬著的花斑虎,整個後背一驚,質問周渡道:“你進深山了?”
周渡搖頭否認道:“沒有。”
“那……那這老虎怎麼來著。”沈溪看著這比上次的熊還壯實的老虎,話都說不利索了。
上次黑熊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太大了,現在會想起還心有餘悸,更何況這次是比熊還更凶猛的老虎。
一想到周渡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麵對著未知的、可怕的、難以對付的危險他的心立刻就緊縮成一團,害怕得要死。
他前後左右打量周渡幾許,沒看見周渡身上有傷,一顆緊縮成一團的心才逐漸放鬆。
周渡放下手中的草藥隨口道:“你兒媳婦招來的。”
沈溪全身心都在周渡身上,哪兒還記得其他:“我哪兒來的兒媳婦?”
周渡身後望了望,看見慢慢帶著雪白團子回來的豆包,對他說道:“這不就來了。”
沈溪順著周渡的目光看過去,看到豆包身上那一團毛茸茸的雪團子,也是眼睛一亮:“好漂亮的狐狸啊。”
豆包帶著雪團子來到周渡和沈溪的麵前,雪團子明顯也注意到了沈溪,它從豆包的背上跳下來,在沈溪身上嗅了嗅,不知道嗅到了什麼味道,又很開心地跳上沈溪的腳上,試探地往上爬了爬。
沈溪蹲下身去,向它伸出了手掌,它立即就跳到了沈溪手上,抱著自己的尾巴,掃著他的心。
沈溪一顆心都快被它給萌化了,捧著它,對著周渡說道:“它好漂亮好聰明啊。”
“嗯,”周渡應了應聲,又從一堆草藥中取出那顆靈芝來給沈溪看,“這是你兒媳婦帶的嫁妝,你給收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