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鎮國公下嫁,沒個幾千台嫁妝好像也挺不合理的。
到婚禮這日,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沈暮一夜沒睡,不到三更天就起來接待客人,一直忙碌到傍晚,這才騎上棗紅頭帶大紅花的駿馬帶著接親的隊伍前去接秦毅。
秦毅自然也沒有選擇坐花轎,跟沈暮一樣,一人騎著一匹棗紅色大紅花駿馬,帶著浩浩蕩蕩的成親隊伍,從鎮國公府穿行過早已擁堵得不能過人的京都街道,熱熱鬨鬨的回到婚宅。
兩人身上的婚服都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不僅沒有任何花色,甚至細看還能看到蹩腳的針線手藝,但這些都絲毫掩蓋不住兩人風華容貌和這一場足以讓京都百姓為之驚歎的婚禮。
他們剛一下馬,在廚房裡忙得熱火朝天的周渡和沈溪就出來觀摩他們的結拜大典,待秦毅一被送回洞房,兩人又火急火燎地返回廚房,繼續做菜。
沈溪說要給沈暮操辦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婚宴真沒有騙人,光是婚宴上讓客人們墊肚的糕點都是用宮宴菜三不沾的做法做成的新品喜登枝。
每一塊被做成的喜鵲形狀的糕點裡的蛋清都搗了三萬六千次,就連外麵的糖絲都是精心熬製的。
咬一口都是在咬沈溪的心血,彆說那豪華到極致的正餐。
佛跳牆、蟹釀橙、飛龍湯、樟子鴨、開水白菜、牡丹魚片、八仙過海、一品豆腐、雪花雞淖。
這些菜一端上桌,直接就震驚了一堆客人,他們再三揉了揉眼,確定自己是來吃婚宴的,不是來吃國宴的。
這婚宴未免來得也太值了。
廚房裡沈溪馬不停蹄弄菜的時候,還不忘給周渡炫技,指著一道道他精心做出來的菜肴對周渡說道:“平安舅娘不吃辣,你看我多體貼他,給他做的都是不辣的川菜。”
川菜也不儘然都是辣的,隻不過不辣的川菜普通人吃不起而已,也做不來。
周渡看著沈溪得意洋洋指著的幾道川菜,無語道:“或許他根本就吃不上。”
周渡到現在還記得他成婚那日都沒吃上兩筷子菜,若不是他給沈暮敬酒的時候,沈暮給他夾了些菜,他很有可能就要餓著肚子與沈溪花燭了。
“不會的,”沈溪沾沾自喜地擺擺手,“我早就吩咐了人單獨給洞房裡送上了一桌菜,他們今晚體力消耗得可大著,我小舅舅那個身板,不吃飽怎麼有力氣跟舅娘耗啊。”
周渡:“……”
“忙完了沒,”周渡看了眼外麵喧鬨不已的正廳,朝沈溪說道,“忙完了,我們也去送賀禮吧。”
“好了好了,”沈溪朝幾個下人吩咐一通,隨意擦拭了幾下身上的額頭上的汗珠,跟上周渡的步伐,“這就來。”
兩人到了正廳,沈暮正語笑晏晏地挨桌敬酒,兩人等了會,待沈暮敬完酒,上前送上賀禮,祝福道:“祝小舅舅和舅娘百年琴瑟,百年偕老。”
賀禮還是周渡準備的虎皮與靈芝,沈暮接過,對兩樣賀禮愛不釋手,“有心了。”
“師父還有我,”一直跟在沈暮後麵,幫沈暮倒酒的李魚也拿出自己的賀禮,一本他親手纂注的醫書和一個小藥瓶,“也祝師父師娘美滿良緣,白首成約。”
他們站的地方有些暗,沈暮沒看清書本上的字,倒是拿著藥瓶問道:“這是什麼。”
李魚不好意思地清清嗓,漲紅一張臉道:“這是我翻閱近千本古書試驗百次得研製出來的壁合散,師父待會洞房給師娘喂上一粒,有驚喜。”
李魚這麼一說,沈暮即刻就懂手中的藥丸究竟是何物了,忙收進袖中,掩飾地舉著醫書到燈籠底下翻看。
隻見書頁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養腎寶典》。
沈暮的手一抖,差點就把書給扔了,他耳背微燙地嗔了眼李魚,到底還是沒說他什麼。
終究是他這個做師父的太失敗,才把徒弟往歪路上領了……
沈暮喝了些酒,雖然這些酒都是摻了水的果酒,但不勝酒力的沈暮這會眼尾微紅,看李魚的目光一點也不凶,因此李魚毫無警覺,還十分憨厚地問道:“師父,我送的賀禮可還滿意。”
沈暮抿抿唇,還是應下道:“有心了。”
聽到這話,李魚整個人都開心了起來,他就說師父一定會滿意他送的賀禮的,畢竟師娘身姿那般高大,師父想要徹底征服師娘還是有些難度的,俗話說得好,身板比不過,硬件來湊,硬件湊不夠,下藥來補齊,他這是給師父把硬件和藥物都備夠了,今晚的洞房夜,師父一定可以一舉拿下師娘,重振夫綱!
沈溪好奇李魚送的是什麼,正想開口問,那廂就有媒人來喚:“到時辰了,新郎官該進洞房了。”
周渡怕沈溪的心血浪費,特意提醒沈暮道:“新房裡有沈溪特意給你們準備的婚宴。”
“幸苦了,周兄,”正欲離開的沈暮回頭看了眼周渡和沈溪兩人,而後勾了勾唇,目光落在沈溪身上,“小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