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番外:秦毅x沈暮(二)(2 / 2)

要想秦毅好得快,每餐的藥都要有所調整,所以用過午飯後,沈暮也沒有閒著,一個人在藥房裡,切藥、配藥、搗藥、煎藥,忙得不可開交,偶爾還要出門看看沈溪有沒有在搗亂。

好在沈溪再調皮也知道人命關天的事耽誤不起,平時根本不來藥房,沈暮忙的時候,他就拿著菜刀坐在廚房裡,用左手練習切菜。

到了晚間,沈溪用過飯後,沈暮到他房中點亮油燈,哄著他入睡,見他把一旁的被子緊緊團在懷中,知道他睡熟後,這才端著紗布和藥去秦毅幫秦毅換藥。

沈溪怕黑,七歲之前都是沈暮日日抱在懷裡睡的,七歲之後倒是不纏著沈暮了,不過房裡必須整夜點著燭火,入睡前得有人哄著才能睡得安穩,不然就會半夜驚厥。

晚飯,沈暮照例喂秦毅喝湯,他把過秦毅的脈,他身體底子好,雖然重傷,但隻要稍加修養,不多時日就能恢複如初。

就是換藥的時候,沈暮略微不自在。

先前沈暮給秦毅換衣裳的時候,不是沒有看過秦毅的身子,可那時他眼中隻有患者,並無其他想法,可這會就全然不一樣了。

沈暮一點點褪下秦毅的衣裳,望著他那結實有力而無半點贅肉的後背愣怔出神。

嚴格來說,秦毅的身子沒有任何好看的點,誰叫他全身上下都交錯著不少疤痕,有些地方的疤痕還十分醜陋,看著就叫人倒胃口。

可配合著他那略微古銅色的皮膚和走勢流暢的線條,那些疤痕瞬間就變得不那麼醜陋了,反而變得誘人起來。

一呼一吸間,儘現男人味。

沈暮也是男人,可他長得就不秦毅這樣,若說秦毅就是那危峰兀立高聳入雲的孤峰,而沈暮就是那緊抓住山峰生存的竹石,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

沈暮羨慕秦毅這樣的散發著磅礴魅力的男人,也渴望擁有這樣的男人。

所以他給秦毅換藥的時候,麵容很可恥的紅了又紅,好在秦毅是背對著他的,根本就看不見他的羞囧。

可他大概是忘了,習武之人的敏銳力不可小覷,即使秦毅此刻看不見沈暮的麵容,但也能察覺到沈暮那如同黏在他身上一般的炙熱目光。

一個換藥的功夫,沈暮身上竟然起了一點點薄汗,他微顫著手,給傷口處裹上潔白的紗布,而後端著換下來的藥,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門,完全忘記了要把扶起來換藥的秦毅,再給扶回去。

待在他房裡睡到後半夜,突然想起此事,又急衝衝地跑回來,看到秦毅還半仰著躺在枕頭上,一動也不敢動的模樣,他摸了摸鼻子,從床邊拿出一個夜壺,很自然地問他:“我來看看你要不要出恭?”

秦毅:“……”

日子不緊不慢,不溫不火的過了些時日,秦毅在沈暮的細心照料下,也漸漸有所恢複,可以自己撐著坐起,也可以自己吃飯喝水,甚至可以自己起夜出恭了,省了沈暮不少事。

這夜,屋外狂風大作,使得木屋周圍的氣溫也變得陰冷粘稠起來,後半夜居然晴天打起雷來,劈得屋內的燭火搖曳,嚇人得緊。

沈暮擔憂沈溪,忙不迭地抱著被褥到沈溪屋中,自從沈溪跟他以來,他就發現這孩子不僅怕黑還怕打雷,果不其然,他抱著被子到沈溪房中的時候,沈溪不僅全身驚闕起來,就連剛好的風寒也再次複發,全身燒燙得厲害。

沈暮把沈溪抱在懷裡輕輕哄著,又去拿銀針來給他紮針,雷雨天又遇熱症發作,再加上沈溪這孩子本就有心結,病情來勢洶洶,沈暮一個人一雙手,忙得焦頭爛額。

他本來就不是個什麼手腳伶俐的主,平日裡進個廚房都十次有七八次打翻調料瓶的人,這會忙起來,更顯慌亂。

一會兒油燈倒了,一會兒關門的時候又卡住衣物,一會絆倒水盆,水灑了一地,原本安靜得隻能聽到風聲和雷電聲的木屋裡驟然被他弄得熱鬨了起來。

沈暮剛手忙腳亂地給沈溪紮好針,正要去拾起地上掉落的水盆重新來回來用布巾給沈溪降溫,一低頭,驚覺地上突然多出了一道人影。

頭一抬,就看見原本應該好好待在屋裡休息的秦毅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外,一雙深沉的眼睛正疑惑地看著他。

沈暮手上的動作一僵,剛想問他怎麼起來了,秦毅就開口了:“出了何事?”

他聲音低沉,帶著點梵鐘的尾音,落在沈暮耳中,略略發癢。

第一次聽他說話,真好聽。

沈暮定了定神,忙拾起地上的水盆回答道:“我家小溪病了。”

這些日子下來,秦毅也算是與沈溪有所熟識,這會見沈暮一個人忙得的頭焦額爛樣子,主動接過他手中的水盆,幫忙道:“我來吧。”

不待沈暮拒絕,秦毅已經強勢地端著水盆出去了,不多時就打了盆回來。

有人幫忙總是好的,沈暮鬆上一口氣地去給沈溪找藥,回來的時候,秦毅已經在拿著巾布在水裡浸泡,擰乾後敷在沈溪的額頭,見沈溪止不住的驚厥,還會很溫柔地拍拍沈溪的後背安撫。

過了會,見拍後背止不住的時候,他又把沈溪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肩上,輕輕搖晃地著哄。

沈暮看了會,不禁看呆了,想不到如此淩厲的人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麵。

秦毅輕哄了會沈溪,看見門口呆住的沈暮,出聲問道:“怎麼?”

“沒,”沈暮趕緊回神,“就是家裡缺一味藥,我記得那邊小樹林裡有,我過去采些回來,得拜托你幫我照顧著點小溪了。”

沈溪這病來的突然,之前給秦毅的藥中也要添加治沈溪的藥,沈暮剛才去翻找正好沒有了,好在不是什麼稀罕的藥物,路邊就能采到,這大半夜的雖不好采藥,但總比在家守著沈溪的強。

秦毅朝他指的樹林看了一眼,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

“那就麻煩了,”沈暮朝他道謝後,又提醒他道,“對了,你的傷還未好,也不要抱他太久,我很快就回來。”

說著沈暮就翻出一盞燈籠來,朝木屋外的小樹林而去,他前幾日有在這邊晃悠過,大體知道藥材長在什麼地方,此刻隻需要直奔而去即可,當真是很快。

隻不過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剛把藥采到,天上一道雷劈下,緊跟著一陣雷雨就不期而至,紙糊的燈籠當即被雨水淹滅,他也混身澆了個透心涼,更慘的是,那道雷嚇到他了,他一個不查,崴了腳。

三月剛過的雨氣裡還帶著絲絲涼氣,家裡一大一小還等著他照顧,沈暮扔掉燈籠,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朝小木屋的方向蹣跚而去。

黑夜和雨水的混合使他看不太清方向,隻能遵循直覺往前走,不知是迷路了還是腳疼的緣故,越走好像離家越遠。

他不禁開始恐慌起來,全身濕漉漉地靠在一顆大樹上,大口大口喘息,使勁地摸著遮住眼瞼的雨水,努力地想看清家的方向。

但他的眼睛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蒙上一樣,怎麼睜也睜不開,雨也越下越大,耳邊除了雨聲,旁的什麼聲音也聽不見。

心越來越沉,越來越彷徨的時候,他的麵前突然站著一道寬闊的人影,這人舉著一柄傘,替他遮擋了住了世間所有風雨。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